他们连掩饰都懒得做,或者说,他们根本不屑于向我掩饰。
我推开王连军,一步步走了进去。我站在邓蕾面前,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问:“为什么?”
邓蕾抬起眼帘,那双我曾经觉得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厌烦。
“周岩,你发什么疯?”她皱起秀眉,语气充满了责备,“谁让你找到这里来的?你跟踪我?”
“我发疯?”我气得浑身发抖,举起手机,将那张不堪入目的照片怼到她的脸前,“你看清楚!这他妈的叫我发疯?”
邓蕾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不到一秒,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更深的冰冷所取代。
“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来的P图,就能让你像个疯狗一样跑来这里大吵大闹?”她冷笑一声,将酒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周岩,你能不能成熟一点?我现在是蕾鸣集团的总裁,我需要和王董谈很多工作上的事,你这样无理取闹,只会让我觉得很丢脸!”
“丢脸?”我几乎要笑出声来,心脏却疼得像是要裂开,“你们在床上谈工作?邓蕾,你把我当傻子吗?”
“够了!”王连军一把将我推开,像主人一样将邓蕾护在身后。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嘲弄,“周岩,我劝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一个靠老婆养的家庭主夫,一个废物而已。蕾蕾现在是什么地位?你配得上她吗?你除了会做几道菜,还会什么?你能给她事业上的帮助吗?你能带她进入更高的圈子吗?你不能!”
他每说一句,我的心就往下沉一分。这些话像一把把带毒的钢针,扎得我体无完肤。
而邓蕾,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默认了王连军对我的一切羞辱。
就在我快要被这巨大的屈辱感淹没时,我的视线,忽然定格在了邓蕾的脖子上。
浴袍的领口微微敞开,在她白皙的锁骨上方,有一块刺眼的紫红色印记。
那是一个吻痕。
新鲜的,用力的,充满了占有欲的吻痕。
所有的辩解,所有的谎言,在这一刻都变得苍白无力。这个吻痕,就是他们背叛我最直接、最无耻的证据。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感觉不到愤怒,也感觉不到悲伤,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麻木和冰冷。我看着邓蕾,看着这个我爱了三年,宠了三年的女人,感觉无比的陌生。
“照片可以P,这个呢?”我指着她的脖子,声音平静得可怕。
邓蕾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脖子,脸色终于变了,眼神开始躲闪。
“周岩,”她的声音软了下来,似乎想解释什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够了,蕾蕾,何必跟一个废物解释。”王连军打断了她,从旁边拿起一份文件,轻蔑地甩在我的脸上。
“啪”的一声,纸张打在我的脸上,然后散落一地。
文件最上面,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四个大字——
《离婚协议书》。
白纸黑字,像一张张冰冷的判决书,散落在我的脚边。
我的目光扫过那些条款,越看,心就越冷。
夫妻共同财产分割:女方邓蕾,获得我们现在居住的江景别墅,以及她名下所有的存款、股票和基金。
男方周岩,自愿放弃一切财产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