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问。
“没什么意思，挣不了几个钱，还辛苦。”他理所当然地说，“女人嘛，最重要的还是家庭。”
我看着他油光满面的脸，忽然觉得很好笑。
“你的意思是，让我婚后不工作？”
“对啊。”他打了个响指，很高兴我终于“上道了”。
“你就在家，给我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以后有了孩子，就专心带孩子。”
“这才是女人该有的样子嘛。”
他说得那么自然，那么天经地义。
仿佛是在阐述一个宇宙真理。
仿佛我的人生价值，就是为了等待一个男人来圈养。
“你放心。”他看我没反应，以为我在担心经济问题。
他笑了，露出一口被烟熏得有点黄的牙。
“钱的问题，你完全不用操心。”
他拍了拍胸脯，金链子都跟着晃了晃。
“我一年挣一百多万，养你，还不是绰绰有余？”
他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种巨大的优越感。
“以后，你想买什么包，买什么化妆品，跟我说一声就行。”
“每个月，我给你五千块零花钱，够不够？不够再加。”
“怎么样？我对你好吧？”
他说完了。
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那表情，像是在等着我扑过去，抱着他的大腿，感激涕ň零地喊“谢谢老板”。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
咖啡馆里，轻柔的音乐还在流淌。
窗外，阳光正好。
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我忽然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嘲笑。
就是那种，听到一个特别好玩的笑话时，忍不住发出的笑声。
很轻，但很真实。
张伟的脸拉了下来。
“你笑什么？”
他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恼怒。
“我觉得你这个提议，挺有意思的。”我止住笑，身体也微微前倾，和他保持一个平视的距离。
“你是在……给我开价吗？”我问。
“什么开价？说得那么难听。”他皱起眉，“我这是对你负责！是想给你一个安稳的未来！”
“哦，负责。”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在你看来，一个‘安稳的未来’，一个‘全职太太’的岗位，价值就是每个月五千块？”
他大概没想过我会这么问。
他卡壳了。
“五千块不少了！很多小白领一个月都挣不到这个数！你还不满足？”
“不是满不满足的问题。”我摇摇头，眼神很平静，“我只是觉得，在你这么一个精明的生意人眼里，一笔交易，总得算算成本和收益吧？”
“我说了，这不是交易！”他有点急了。
“不，这就是。”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你出钱，让我放弃我的事业、我的社交、我的人生规划，去给你提供全方î位的家庭服务。”
“这是一份工作。既然是工作，那我们就该谈谈薪水。”
“五千，太少了。”
他被我彻底绕进去了。
“那……那你说要多少？”他脱口而出。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我笑了。
从包里，慢慢地，拿出了我的手机。
“别急。”
“我们都是文明人，做生意，要讲究有理有据。”
“我们来算一笔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