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成本？”他终于忍不住问。
“我，顾瑶，一个独立的珠宝设计师。我现在的收入，虽然不如张总您年入百万，但也在稳步增长。我的作品，正在被越来越多的人认可。我的未来，有无限的可能。”
“如果我成为全职太太，我放弃的是我自己的事业，我的职业成长，我实现自我价值的机会。这份损失，是无法用金钱量化的。但如果非要算，就按我目前的年收入来算，并且要考虑到未来510%的年增长率。我们就按最低的来，一年，算三十万吧。”
我按下了“+300000”。
计算器上，最终的数字，停留在——
“962000”。
九十六万二千。
我把手机屏幕转向他，清晰地展示着那个数字。
“张总。”
我的声音依旧很柔和，但每个字都很有力。
“这是我作为‘全职太太’，一年所能创造的，可以被量化的市场价值。九十六万二千元。这还不包括我作为妻子，所提供的感情价值和生育价值。”
“您刚才说，您年入百万，税后。”
“那么，刨去您自己的生活开销、社交应酬、个人投资，剩下的钱，够支付我的‘薪水’吗？”
我微笑着，轻轻地问。
“您确定，您养得起我吗？”
4.精品男的体面
整个咖啡馆，仿佛只剩下我们这一桌。
张伟的脸，变成了一个调色盘。
红、白、青，交替变换。
他盯着我手机屏幕上那个刺眼的数字，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憋了半天，他终于挤出这么一句话。
声音不大，底气明显不足。
“强词夺理？”我收回手机，锁上屏。
“张总，我只是把一份被模糊了价值的劳动，换算成了你们生意人最能听懂的语言——金钱。”
“家庭主妇的付出，不是免费的。它不产生直接的现金流，但不代表它没有价值。”
“恰恰相反，它的价值很高。高到……很多人付不起。”
我说得很慢，很平静。
没有一丝攻击性。
我不是在吵架，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一个被很多人，尤其是像他这样的男人，刻意忽略的事实。
他大概是被噎住了。
端起那杯已经凉了的猫屎咖啡，猛灌了一口。
呛得他咳了起来。
脸涨得更红了。
我递过去一张纸巾。
他没接，自己抽出两张，胡乱擦了擦嘴。
“你……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他试图挽回一点尊严，“就是拜金！眼里只有钱！”
我笑了。
“张总，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从我们坐下开始，三句话不离钱的人，是你。”
“用年入百万来定义自己价值的人，是你。”
“想用每个月五千块来‘买断’我下半生的人，也是你。”
“现在，我用你最信奉的‘钱’来跟你对话，你却说我拜金？”
“这逻辑，是不是有点感人？”
我的每一个反问，都像一颗小石子，精准地投进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湖里。
他彻底没话说了。
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那块金表，此刻在他手腕上，显得格外滑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