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也跟着那只摔碎的苹果一起,四分五裂。
随着预产期越来越近,别墅里的气氛也越来越诡异。
沈惊淮请来了一个神神叨叨的老道士,在别墅里布下了奇怪的法阵。朱砂、黄符、墨斗线,将整个婴儿房布置得如同一个祭坛。
而我,就是那个即将被献祭的祭品。
分娩那天,我不是在医院,而是在这个冰冷的祭坛上。
没有医生,没有护士,只有一个面色惨白的产婆和那个眼神阴鸷的老道士。
沈惊淮紧紧握着我的手,另一只手,却捧着一个透明的琉璃瓶。
瓶子里,一缕微弱的白光,如风中残烛,那就是温月的残魂。
“如烟,用力!月儿在等着你!”他对着我嘶吼,眼里的狂热让我不寒而栗。
剧痛席卷了我的全身,我的意识在清醒与模糊之间徘徊。
我感觉我的生命力正在随着羊水的破裂而一点点流逝。
“哇——”
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了死寂。
孩子出生了。
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看看我的孩子。
可沈惊淮却看都没看那孩子一眼,他一把抢过孩子,将他放在了法阵中央。
老道士口中念念有词,将琉璃瓶对准了婴儿的眉心。
“不!不要!”我声嘶力竭地尖叫,想要冲过去,却被产婆死死按住。
“沈惊淮!他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他只是月儿的容器。”沈惊淮头也不回,声音冷酷到了极点。
那缕白光,从琉璃瓶中飘出,缓缓地、缓缓地,朝着我那可怜孩子的眉心钻去。
我眼睁睁地看着,睚眦欲裂。
就在那白光即将触碰到婴儿的一瞬间,异变突生。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道血红色的闪电撕裂天幕,狠狠劈在了别墅的屋顶!
整个房间剧烈摇晃,法阵上的朱砂瞬间燃烧起来,化作黑色的灰烬。
老道士惨叫一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飞出去,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沈惊淮手中的琉璃瓶脱手而出,摔在地上,碎成了齑粉。
那缕属于温月的残魂,在血色电光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而我,只觉得一股阴冷到极致的力量,从法阵中央猛地炸开,尽数涌入了我的身体。
我的四肢百骸,像是被投入了极寒的冰窟,又像是被放在烈火上炙烤。
我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撕裂了。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我听到了沈惊淮惊恐而绝望的嘶吼。
“月儿!我的月儿!”
2.
我再次醒来时,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窗外阳光明媚,仿佛之前那场惊心动魄的雷暴只是一场噩梦。
可身体里那股挥之不去的阴冷感觉,提醒着我,一切都是真的。
我的孩子呢?
我猛地坐起身,发疯似的在房间里寻找。
衣柜里,床底下,浴室……哪里都没有。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哪里?”我抓着一个路过的佣人,声嘶力竭地问。
佣人被我吓得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地说:“先生……先生他……他把小少爷……处理掉了。”
处理掉了?
这三个字像三把钝刀,在我心上来回切割。
我踉踉跄跄地冲出房间,在大厅里看到了沈惊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