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姿态，无比熟悉。
当年，他就是这样，用一把刀护着我，从一群混混中杀出血路。
只是今天，他保护的人，不再是我。
04
混乱中，郭峰将瑟瑟发抖的萧雨涵紧紧搂在怀里，柔声安抚着。
“别怕，有我在，没人敢动你。”那温柔的语气，曾是我的专属。
萧雨涵躲在他怀里，探出半个头，看向我的眼神充满怨毒和胜利的炫耀。
她依偎着郭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峰哥，我就晓得你会来救我。不像有的人，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难怪，毕竟是被玩烂的破鞋，骨子里就是脏的。”
“破鞋”……又是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像一根烧红的铁钉，狠狠地钉进了我的脑子里。
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嘣’地一声，断了。
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从椅子上站起来的，也不明白是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小巧的女士手枪。
那是我十八岁生日时，郭峰送我的礼物。
他说：“琳琳，拿着防身。但希望你一辈子都用不上。”
现在，我要用它，打烂他护在心尖上的人。
抬起手，对准了萧雨涵的眉心。
“你再说一遍。”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萧雨涵的脸色变了，她没想到我真的有枪。
郭峰也僵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朱琳，你冷静点！把枪放下！”
“冷静？”看着他，我笑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你护着她，任由她一次又一次地拿刀子捅我心窝的时候，你怎么不让她冷静？”
“那不一样！”郭峰吼道，“她只是说了几句话！你却要她的命！”
“话有时候比刀子更杀人。”不再看他，目光重新锁定在萧雨涵惊恐的脸上。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萧雨涵吓得浑身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的手指慢慢扣上了扳机。
“不要！”，郭峰的吼声和枪声几乎同时响起。
在我开枪的瞬间，他猛地扑过来，狠狠地撞开了我的手臂。
子弹偏离了预定的轨道，射中了萧雨涵的肩膀。
“啊——！”萧雨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白色的连衣裙。
“雨涵！”郭峰疯了一样冲过去，抱起她，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恐慌和心疼，撕下自己的衬衫，死死按住她的伤口，抬头看我，眼神里是彻骨的寒意和失望。
“朱琳，你真的疯了。”抱着满身是血的萧雨涵，一步一步地向外走。
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另一个女人，浴血奋战一般，决绝地离开。
心，也随着他离去的背影，一点一点地沉入冰窖。
看着自己还在微微颤抖的手，看着那把银色的手枪，突然觉得无比可笑。
大厅里一片死寂。
我慢慢地坐回椅子上，从口袋里拿出另一部手机。
那是一部加密手机，里面只有一个号码，我拨通了它。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哟，朱大小姐，居然会主动联系我？真是稀客。”
是周志强，周家的继承人，郭峰的死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