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的女友指着我，笑我不过是个童养媳。
我那向来疼爱我的沈家父母，只是尴尬地笑了笑，默认了。
他们不知道，我脖子上的项链，是京圈顶级豪门陆家失踪多年的信物。
更不知道，我哥那引以为傲的女友，才是我家当年那个偷了东西跑路的保姆的女儿。
她拿着从我家偷走的钱，包装成名媛，处心积虑地接近我哥。
而我，才是沈家真正要守护的、陆家捧在心尖上找了十八年的真千金。
她想当沈家少奶奶？
可以，等我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让沈家破产，看看她还愿不愿意。
1
水晶灯的光，像融化的金子，流淌在红木餐桌上。
松鼠鳜鱼的造型很漂亮，昂着头，酱汁是明亮的橙红色。
我哥沈昭夹起最肥美的一块鱼腹，放进余晴的碗里。
“晴晴，尝尝这个，妈的拿手菜。”
养母李文秀的脸上，堆满了褶子，每一条都在笑。
养父沈振国举起酒杯：“小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常来。”
余晴的笑容，跟她今天穿的香奈儿套装一样，精致无瑕。
她端起果汁，与沈振国碰了一下杯。
然后，她的目光转向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打量。
“阿姨，知夏妹妹这么大了，你们怎么还让她待在家里？”
李文秀愣了一下。
余晴掩嘴轻笑。
“我开玩笑的，只是觉得，童养媳这种事，现在可不兴了。”
童养媳。
三个字，宛如三根冰冷的针，扎进这片其乐融融的空气里。
客厅的温度，好像降了几度。
沈昭的脸色有些尴尬，碰了碰余晴的手臂。
“别乱说。”
李文秀和沈振国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们没有反驳，没有维护，只是尴尬地笑了笑，默认了。
我垂下眼，看着自己碗里那几粒洁白的米饭。
十八年的疼爱。
十八年的亲情。
原来，只是待价而沽的商品。
今天，在真正的沈家少奶奶面前，它被贴上了最终的价签。
一文不值。
胃里像被灌了铅，沉沉地往下坠。
我放下筷子，瓷器碰撞的声音，清脆，又突兀。
所有人都看向我。
“怎么不吃了？”
李文秀的语气里，带着些责备。
我没有抬头。
“饱了。”
我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孩子。”
李文秀对余晴抱歉地笑笑，“被我们惯坏了。”
余晴大度地摆摆手，“没关系，妹妹还小。”
我站起身。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了。”
我拉开椅子，转身上楼，没有看任何人的脸。
我能感觉到，余晴胜利的目光如芒刺在背。
我关上房门，隔绝了楼下虚伪的欢声笑语。
我走到窗边，看着花园里的夜色。
脖子上的银杏叶坠子，冰冷地贴着我的皮肤。
我把它从领口里拿出来，握在手心。
2
第二天早上，我下楼时，他们已经在了。
气氛有些凝滞。
我拉开椅子坐下，拿起一片吐司。
李文秀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沈昭清了清嗓子。
“知夏，昨天晴晴是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
他这是在替余晴解释，也是在命令我，必须接受这个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