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吗?是……谁?”
“什么谁?”周野声音,“你这个小脑袋瓜子里想什么呢?是只兔子。”
周野接过我的铲子,挖了两下,从土里扒出一个破布口袋。
“几天前,我在林子里散步,见到一只死了的兔子,估计是被鹰爪伤了,跑到这边来,不管的话,自然腐烂到是也行,但会有臭味,还会引来苍蝇,于是我就随便埋在这里。”
周野说着用铲子尖端扒开口袋,里面果然是一团灰毛的兔子尸体。
尖锐的白色牙齿裸露着,身体已经开始腐烂,白色蛆虫在尸身上乱爬。
二郎安静地趴在一边,仔细观察,不时歪歪头,露出思考的样子。
我指着兔子的尸体,教训它:“看到了吧,是兔子,不要再刨了。”
它看看我,又看看那只兔子尸体,喉咙里发出认错的哼唧声。
这时林间刮了一阵风,尸体腐臭骤然泛起。
我猝不及防吸了口气,被那难以言道的臭味熏的发出剧烈“呕”声。
“静怡你带狗回去,我把它埋深点,这样它就不会再刨了。”周野贴心地说。
5
那天之后,再去散步,二郎还会下意识朝那边跑,跑着跑着忽然醒过神来一样停步,然后目光困惑地重新回到我身边。
我猜它那小脑袋经受多年职业训练时的习惯反应仍然在起着作用,驱动它循着气味过去寻找,接着又会幡然意识到,那里埋着的并不是什么等待救援的遇难者。
为了不让二郎乱跑,周野专门买了一根犬绳,叮嘱我出去时牵着。
我觉的他是多此一举,又不是什么开放社区,自家院子里牵狗多少有些奇怪。
于是,他不在家时,我出去依然任由二郎疯跑。
就这样过了一周,周末的时候涂欣欣说要来找我玩。
当天,周野要去公司加班,说让我同涂欣欣好好过“闺蜜日”。
为了招待涂欣欣,我烤了巧克力饼干,准备好了柠檬红茶。
忙活了几个小时,扭头忽然发现二郎没在近前。
我喊了两声,也不见它出现,想到它可能溜出去了。
偶尔大宅外门(双层门)没关的时候,二郎会偷溜出去玩,但都很快回来。
就算是遇到门关严进不来也会在门外叫我,消失这么久的状况很少见。
我到院子里喊它,喊了好几声,回应我的只有夏日穿过林间的风声。
正在我纳闷它能去哪儿的时候,这家伙出现了,估计是听到我喊它喊的劈了音的嗓子。
我没注意它是从哪边跑回来的,怪不得不回应我,原来它嘴里正叼着一个东西,远远看着像是一根缠绕着乱草的粗木棍子。
随后它缓步走到我面前,把那根“木棍”放在我脚前,哼哧哼哧地吐舌头。
两个眼睛盯着我,感觉是求奖赏的意图。
奖赏是不可能奖赏它的——当我看清那个“木棍”的刹那,几乎原地去世。
根本不是什么木棍,而是一截腐烂到露出骨头的人类手臂!
6
我大概叫了能有一分多钟。
期间二郎一直困惑地望着我,似乎不明白我发出的叫声是什么意思。
直到大脑开始缺氧,头晕眼花,我才不得不停下。
呼、呼、呼……大口呼吸,半分钟后,我终于安抚好激荡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