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粉笔划过黑板的“沙沙”声像是某种单调的催眠曲。苏晚的眼皮越来越沉,昨晚为了准备今天的辩论赛熬到太晚,此刻只觉得脑袋里像是灌了铅,意识渐渐模糊。
她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嘈杂的人声,有刺眼的灯光,还有一个模糊的男人身影,总是隔着一层薄雾,看不清面容,却带着一种让她莫名心悸的压迫感。
“唔……”
苏晚皱着眉,猛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她下意识地眯了眯。但下一秒,她就彻底僵住了。
这不是她的教室。
映入眼帘的是奢华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身下是柔软得过分的大床,铺着她只在杂志上见过的真丝床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陌生的香水味,甜腻中带着点冷冽,让她很不适应。
“这是……哪里?”苏晚喃喃自语,撑着身子坐起来,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极其宽敞的卧室,装修风格是冷硬的黑白色调,却又在细节处透着难以言喻的奢华。落地窗外是修剪整齐的花园,远处似乎还有一片波光粼粼的泳池。这一切都和她熟悉的生活隔着十万八千里。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白皙、纤细,指甲上还涂着精致的酒红色指甲油——这绝对不是她的手。她的手因为常年握笔,指腹有些薄茧,更不可能做这种精致的修饰。
恐慌像潮水一样瞬间淹没了她。绑架?恶作剧?还是……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清晰的痛感告诉她,这不是梦。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一个小小的脑袋探了进来。
那是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小男孩,穿着一身白色的小熊睡衣,头发软软地贴在额头上,皮肤白得像瓷娃娃,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像小鹿一样清澈。只是此刻,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怯意,小小的身子微微发抖。
苏晚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她不认识这个孩子,但看着他害怕的样子,忍不住放柔了声音:“小朋友,你是谁呀?”
小男孩抿着唇,小手紧紧抓着门框,小声地、带着一丝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妈……妈妈?”
“妈……妈妈?”苏晚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都傻了。
妈妈?她才十八岁,连恋爱都没谈过,怎么就凭空多出来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她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冲到穿衣镜前。
镜子里的人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那张脸依稀能看出是她自己的轮廓,但更加成熟,也更加……美艳。眼角微微上挑,带着一丝天生的媚意,只是此刻,那双眼睛里写满了惊恐和茫然,破坏了那份媚态。身上穿着一件丝质的吊带睡裙,勾勒出成熟女性的曲线,这一切都在告诉她一个荒诞的事实——这不是十八岁的苏晚。
“妈妈……”小男孩见她半天没反应,又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哭腔,“你……你是不是又生气了?安安没有不听话……”
苏晚转过头,看着那个叫自己“妈妈”的小男孩,心脏狂跳不止。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小朋友,你叫安安是吗?你……你告诉妈妈,现在是哪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