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态度？”
我爸怒不可遏地扬起手，却被奶奶死死拉住，不断用眼神示意他冷静。
他强压怒火放下手臂，发出一声嗤笑。
“好，真是好得很！徐若清真是教出个好女儿，连家门都不让我这个亲生父亲进。我不跟你计较，等你妈回来，我非要当面问问她，到底是怎么管教孩子的！看她敢不敢把我拦在门外！”
我攥紧拳头。
我太了解妈妈了。
她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
他早就摸透了妈妈这一点。
他根本不需要真心忏悔，只要装出一副可怜模样，挤几滴眼泪，假意说要弥补我们，妈妈很可能就会被那份让孩子能拥有父亲的执念所动摇，放他进门。
到那时，我们好不容易重建的平静生活，必将被他毁掉。
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我正愁手边没有趁手的武器，一眼瞥见妹妹放在门边的棒球棍，一把抓起，舞得虎虎生风。
“你们要是再不走，下一棍就落在你们身上！”
我爸大概以为我只是虚张声势，梗着脖子骂道：“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我可是你爸！”
我懒得废话，抡起棍子就朝他扫去。
我爸躲闪不及，胳膊上顿时挨了一记，疼得他大叫：“反了天了！你个不孝的东西，竟敢对亲爹动手！”
我充耳不闻，专挑痛处下手：“退！退！退！”
就在一片混乱之际，妈妈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我猛地一怔，回头看见她正提着刚买的菜，满脸惊愕地看着我们。
妹妹人呢？
她怎么回事？
明明交代她带着妈妈多逛一会儿的，怎么妈妈这么早就回来了？
3
我下意识想挡住妈妈的视线，却终究晚了一步。
她提着菜篮的手微微一顿，目光越过我，直直落在了我爸的身上。
我爸明显怔住了。
他似乎从未想过，他离开我妈后，我妈反而过得更好。
这些年在江叔叔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母亲早已褪去从前的憔悴，整个人焕发着从容温润的光彩。
他局促地搓了搓手，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
“若清，我这次回来，是想好好补偿你们的。”
我的心骤然悬到了嗓子眼，生怕她一时心软，把爸爸放进去。
妈妈却只是露出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容。
“哦，这样啊。”
这反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急忙凑到她耳边低语。
“妈，我们没必要理会他……”
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别这么说话，到底是你爸爸。”
我爸听到这话，长长舒了口气，连腰杆都不自觉地挺直了些。
他原本还担心会面对妈妈的冷眼与怨怼，没想到她态度如此平和，心中不由得得意起来。
看来自己的魅力依旧，她还是如此轻易原谅了他。
他带着几分炫耀指着我说道：“若清，不是我说，你们女人家就是不会教孩子，看看婉宁，都被你教成什么样子了？”
妈妈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婉宁脾气是冲了点，你别跟她计较。”
我爸还想继续说两句，却被妈妈抬手制止了，转而对我说道：
“婉宁，开门让爸爸进来。”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妈！”
“听话。”妈妈语气温和却不容反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