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月，一个在破产边缘反复横跳的户外探险主播。为了流量，我接了一单“凶宅直播72小时”的活，甲方是匿名的，酬金却高得离谱。直播第一晚，我刚打开摄像头，一个ID叫“馆长爱月”的用户就冲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刷了十个“星际战舰”。
整个直播间都炸了。一个“星际战舰”一万块，十个，就是十万。
我对着屏幕上炫目的特效，扯出一个职业假笑，声音甜得发腻：“谢谢‘馆长爱月’大哥的战舰！大哥大气！大哥想看什么，我给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展示！”
这是我的标准操作。金主就是上帝，别说看凶宅，就算他想看我倒立讲鬼故事，只要钱到位，我也能立马表演个脑淤血。
但这位“馆长爱月”却很奇怪。他从不说话，只是在我每次冷场或者人气下滑的时候，就用最昂贵的礼物，把直播间的人气硬生生砸回榜一。他就像一个沉默的幽灵，一个只用金钱表达存在的影子。
我在这栋名为“岚山公馆”的百年老宅里转悠了两天，除了阴森了点，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恐怖事件发生。观众们开始觉得无聊，弹幕也从“主播小心”变成了“就这？”。
为了挽回人气，我决定搞点事情。我走到二楼那扇总是自己发出“吱呀”声的雕花木窗前，对着镜头，开始了我声情并茂的吐槽：“家人们，不是我说，这房子是真不行。你看这窗户，密封条都老化了，风呼呼地往里灌，冻死人了。还有这墙皮，一碰就掉渣，跟得了皮肤病似的。这要是我的房子，我早给它扒了重建了。”
我正说得起劲，准备再踩一脚那嘎吱作响的地板。
突然，屏幕的正中央，一行用鲜血写成的、不断滴着血的巨大弹幕，覆盖了所有人的发言。
那行字，来自沉默了两天的“馆长爱月”。
【你再说一遍？】
那一瞬间，我感觉整个公馆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十几度。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我身后的那扇雕花木窗，“砰”的一声，在我眼前狠狠地关上了。
那力道，大得像是有人用尽全身的力气，在表达着无声的、滔天的愤怒。
直播间的弹幕疯了。
【卧槽！神迹！】
【这是剧本吧？这特效也太逼真了！】
【榜一大哥怒了！主播快哄哄！】
我的后背，却瞬间被冷汗浸透了。
因为我知道，那不是剧本，更不是特效。
就在那扇窗关上的前一秒，我清晰地看到，窗外的院子里，根本……一个人都没有。
2
那一夜，我几乎没敢合眼。我把自己裹在从家里带来的睡袋里，缩在客厅的角落，怀里还揣着一把从厨房找来的水果刀。直播设备开着，屏幕上，“馆长爱月”那个黑色的头像，像一只沉默的眼睛，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我不敢再乱说话了。那种被一个无形的存在警告的感觉，比任何血腥的鬼怪都更让人恐惧。
天亮的时候，我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强打起精神准备继续直播。观众们显然对昨晚的“神迹”意犹未尽，一大早就涌了进来，弹幕里全是在讨论“馆átor爱月”到底是什么人。
我走到那扇昨晚自己关上的窗户前，准备再制造点话题。可当我看到眼前的景象时，我整个人都僵住了。那扇窗户的密封条，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成了崭新的。原本有些松动的窗框，现在严丝合缝，我用力推了推，纹丝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