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一次看到突然瘫倒在地上的父亲,痛哭流泪。
然后,毅然地,转过身,走出了这个,我在家里生活了二十二年。
坐进那辆劳斯莱斯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送上祭台的,祭品。
车里,坐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服,没有打领带,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寻找性感的锁骨。
他闭着眼睛,靠在后座上,仿佛在假寐。
侧脸的线条,很完美。鼻梁高挺,眉毛很薄。
这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
但从他身上,吃出的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冰冷的气场,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就是,那个债主吗?
那个,我爸口中,冷血无情的,魔鬼。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缓慢地,睁开眼睛。
那是一个个体,什么样的眼睛啊。
深邃,漆黑。
就像,能够吞噬一切的,吸出两个。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被他看得一清二楚,浑身发毛,手脚冰凉。
“你……你想怎么样?”我鼓起所有的勇气,开口问道。
他没有回答我。
只是伸出手,用他那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地,拂过我的脸颊。
他的手指,很凉。
就像蛇。
我吓得,猛地一缩。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我看不懂的,弧度。
然后,我听到他开口了。
声音,低沉,沙哑,像大提琴。
他说:
“用你的余生,来还。”
2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座位于半山腰的庄园式别墅前。
我被带进去了。
里面的奢华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
吊水晶灯、大理石地板、旋转楼梯……
这里,不像家,像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也像一个,为我量身打造的,牢笼。
一个穿着得体、头发梳得一缕不苟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
“陆先生,您回来了。”她恭敬地对那个男人鞠了个躬。
男子“嗯”了一声,指了指我。
“她叫许念安,以后,就是这里的女主人。”
中年女人,玄管家,愣了一下。
随即,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我一下。
这种眼神,很复杂。有惊讶,有探究,但更多的是,一种职业性的,冷漠的。
“许小姐,您好。我叫吴妈。”
“你好。”我有些局促,回了一句。
“带她去房间,准备晚餐。”男人说完,就径直上了楼,再也没有看我一眼。
我被吴妈,带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房间很大,比我原来家里的主卧,还要大一倍。
巨大的落地窗外面,是一个露天游泳池,中间是花园。
衣帽间里,挂满了,我叫不出名字的,奢侈品牌的当季新款。
梳妆台上,也摆满了,各种顶级的护肤品和彩妆。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在告诉我,我,已经是他了,当失去了一个,可以用金钱来简单的,一切的东西。
一个,被圈养起来的,金丝雀。
“许小姐,先生吩咐了,您以后,就住在这里。”吴妈的声音,没有什么感情,“晚餐,半小时后准备好。您有什么忌口吗?”
“我……”我写着,我不饿,我吃不下。
但是,看着吴妈那张公事公办的脸,我说着话,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