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能，给我爸，打个电话？”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他，沉默了。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
他，却点了点头。
“可以。”
然后，他直起身子，后退了一步，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吴妈。”他对着餐厅外，喊了一声。
吴妈，立刻走了进来。
“先生。”
“带许小姐去书房，让她打电话。”
“是。”
我跟着吴妈，出了餐厅。
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我听到他，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
“别怕。”
我的脚步，顿了一下。
心，也跟着，漏跳一拍。
我一定是，听错了。
3
书房很大，一整面墙，都是书。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书本和墨水的，清香。
吴妈递给我一部手机。
“许小姐，只有十分钟。”
“谢谢。”
我接过手机，拨通了那个，我烂透了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听见。
“喂？”是我爸的声音，听起来，苍老，又表情。
“爸，是我。”我的声音，一出口，就带了哭腔。
“念念！”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激动起来，“念念！你怎么样？那个……那个人，他……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我无力，爸。”我强忍着眼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我很好。你呢？你还好吗？”
“我……我无力。”他顿了动，“念念，你听爸爸说。那个陆先生，他……他不是坏人。你，你一定要，听他的话。知道吗？”
不是坏人？
一个逼得自己家破人亡，还把自己女儿抓来抵债的人，不是坏人吗？
我爸，在安慰我，还是……害怕什么？
“爸，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追问，“他到底是谁？我们家，到底欠了他什么？”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是爸爸，对不起你。”最后，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我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状态了。
我握着手机，愣在原地。
内心的疑虑，越来越大。
这件事，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陆沉，他到底是谁？
他和我们家，到底，有什么渊源？
“许小姐，时间到了。”吴妈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K路。
我把手机，还给她。
“吴妈，”我忍不住问，“那个……陆先生，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吴妈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有些意思深长。
“他先生……”她斟酌了一下，才开口，“他先生，是个好人。”
又一个，说他是好人的人。
我真的，搞不懂了。
……
回到房间，我洗了个澡，换上了衣帽间里，一件看上去最普通的、棉质的睡裙。
我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我起身，闭上眼睛，装睡。
我能感觉到，有人，走到了我的床边。
然后，他，坐了下来。
一股熟悉的、雪松的味道，将我笼罩在其中。
是陆沉。
他想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