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说:你敢声张,就让你好看。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浑身冰冷。
这一刻,我对他最后一丝的孺慕之情,也彻底消散了。
我的心,死了。
“姐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蒋念“关心”地看着我,明知故问,“是不是也觉得我的胸针很好看呀?爸爸说,这是特意为我拍下来的呢,叫‘星辰之泪’,是不是很好听?”
我看着她那张纯真又恶毒的脸,忽然就笑了。
我笑出了声。
在这片喜气洋洋的氛围里,我的笑声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诧异地看着我。
李芸脸色一变,厉声喝道:“蒋月,你笑什么?!”
我止住笑,一步一步地走到蒋念面前。
我的目光没有看她,而是直直地,冰冷地,落在那枚胸针上。
“它不叫‘星辰之泪’。”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客厅。
“它的名字,叫《月光》。”
我抬起眼,迎上蒋正国震惊和慌乱的眼神,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因为,这是我设计的,送给你的五十岁生日礼物。蒋先生。”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个惊天大瓜给砸蒙了。
蒋正国的脸,瞬间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精彩纷呈。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他色厉内荏地吼道,“这明明是我花重金拍下来的!蒋月,我看你是存心想在今天捣乱!”
“我胡说?”我冷笑一声,目光转向那些刚才还在吹捧的宾客,“各位都是懂行的,不妨仔细看看这枚胸针的设计。主石采用的是‘悬浮镶嵌’,这种工艺对宝石的切割和金属的韧性要求极高。而旁边的365颗碎钻,代表一年的光阴,呈螺旋状排列,象征着时间的流逝与记忆的沉淀。最特别的,是主石背后,有一个微雕的‘Y’字母,代表‘月’。”
我顿了顿,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蒋正国的脸。
“蒋先生,你敢把胸针取下来,让大家看看背后,有没有那个字母吗?”
蒋正国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死死地瞪着我,眼神像是要杀人。
蒋念也慌了,她下意识地护住胸针,结结巴巴地说:“姐姐,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你也不能这样污蔑爸爸啊……”
“污蔑?”我上前一步,逼近她,声音冷得像冰,“你偷走了我的人生,现在,还要偷走我的心血吗?”
“我没有!”蒋念被我的气势吓得后退一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她好吓人……”
“够了!”蒋辰再次挡在蒋念面前,一把将我推开,“蒋月!你闹够了没有!你自己得不到,就要毁了念念的生日吗?你的心怎么这么恶毒!”
我被他推得一个趔趄,撞到了身后的餐桌,桌上的酒杯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狼狈不堪。
我看着眼前这张曾经熟悉无比,如今却面目可憎的脸,只觉得一阵反胃。
这就是我叫了十八年的哥哥。
蒋正国见状,立刻找到了台阶下,他对着周围的宾客强笑着解释道:“诸位见笑了,这孩子……因为念念回来,心里有点不平衡,脑子都糊涂了,说胡话呢。大家别介意,继续,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