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并非短暂的惊吓，而是深植于骨髓、缠绕在梦魇深处的冰冷藤蔓，在这一刻破土而出，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僵在原地，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那双向来闪烁着自信与骄傲的蔚蓝色眼眸，此刻被一种难以置信的、深沉的惊悸所取代。
帕西看着少爷的反应，心中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那头白色的阴影，从未真正离开过。
记忆如冰锥般刺入脑海。
凯撒·加图索站在那里，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切割出明暗交界，但他感觉不到温暖。只有北极的寒风，依旧在记忆的深渊里呼啸。他仿佛又闻到了冰雪的气息，混杂着铁锈般的血腥味，还有那只白色巨兽喷吐出的、带着腐鱼腥气的灼热呼吸。
他的左臂，那曾经被熊掌拍裂的部位，此刻隐隐作痛，仿佛骨骼深处还残留着那天的寒意与冲击。这是一种心理作用，他知道，混血种的恢复力早已让那点损伤完好如初。但有些伤口，并不留在身体上。
“它……”凯撒的声音有些干涩，失去了往常的金石质感，更像是在雪地上艰难拖行的脚步，“……那东西……”
他无法顺畅地说出“北极熊”三个字。那个代表失败、狼狈和濒死恐惧的符号。
帕西没有催促，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异色的双眸里沉淀着理解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他看着这位向来光芒万丈、自信近乎傲慢的少爷，此刻像是被无形的重压稍稍折弯了脊梁。帕西知道，有些东西，必须由凯撒自己面对。
“它很强。”最终，凯撒挤出了这几个字，仿佛每个音节都耗费了他极大的力气。他猛地转过身，不再看帕西，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望向窗外修剪整齐、象征着加图索家族秩序与力量的意大利花园。“但那又如何？一次意外的失利罢了。”他试图重新披上那层傲慢的外衣，但指尖轻微的颤抖却出卖了他。
帕西轻轻放下麂皮，走到凯撒身后不远处：“那不是意外，少爷。它的生命体征读数远超任何已知记录，力量、速度、甚至……战斗的智慧。它并非普通的野兽。”他顿了顿，声音更低，“那更像是一场……试炼。而您，当时并未准备好。”
“试炼？”凯撒嗤笑一声，但笑声里缺乏底气，“谁给我的试炼？这片冰原？还是命运？”他用力握紧右拳，指节发白，“我不需要这种试炼！我的对手应该是楚子航那样的人，而不是一头……”
“而不是一头让您感到恐惧的野兽？”帕西轻声接话，话语如同精准的手术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