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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眼望去，那个女人微微一笑：“你是周玥吧，我们见过，你可以叫我陈阿姨。”
我思绪一闪，恍然想起爸妈离婚时，坐在爸爸车里的女人，似乎就是她。
“你......”
我张了张口，却被妈妈的尖叫声打断。
“不许跟她说话！你是不是也要走？也要抛下我！”
“我就知道，你跟你爸一样，都喜欢她！都不要我！”
伴随话音落下的，还有一道清脆的巴掌声。
我捂着红肿的脸颊，吃痛地皱了一瞬眉。
可就是这一瞬，又让妈妈发了疯。
“谁允许你这样看我的？白眼狼，当初我就不该生下你！”
她气喘吁吁吼完，又捂住嘴哭泣不止。
我茫然地站在餐厅中央，四周若有若无的视线如同针扎一般。
我应该生气的，甚至可以哭闹，但自从跟着妈妈离开后，好像就被剥夺了所有资格。
我恍然想起小时候，那时我刚会写字，写的第一个就是“妈妈”。
我兴冲冲拿给她看，却听见她对着爸爸抱怨：
“我就不该生下她！你看我的身材，这么久了都没恢复好。你再看我的脸，竟然长了一条皱纹，都是生她生的！”
我那时在门口，踌躇地不敢进。
不知道爸爸说了什么，妈妈突然掀翻了梳妆台。
飞砸过来的眉刀划伤了我的额头，鲜血淋漓，可我却捂住嘴不敢哭。
我怕像妈妈大吼的那样，要把我送走。
额头的疤已经很淡了，可我突然又觉得痛了起来。
似乎它从未被治好过。
“沈琳兰，你可别再作了。作天作地，家都被你作散了，还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呢？”
女人捂着嘴笑了起来，眼里满是嘲弄。
“说白了，你现在穷人一个，又四肢不勤，要不是你这个女儿，估计早就露宿街头捡垃圾吃了。”
“全圈子的人都在看你笑话呢。”
话落，她又拿起手机打了一个视频电话。
“我可得好好把你现在的样子告诉圈子里的太太，当初目中无人的沈大小姐竟然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妈妈疯了似的扑上前，夺过她的手机狠狠一砸。
“休想！”
她又转向我，面露厌恶。
“还有你，也给我滚！我不要你可怜我！没有你，我依旧可以活得很好！”
她不断踢打着我，手边有什么就往我身上砸什么。
破碎的玻璃杯划伤了我的胳膊，桌上的烟灰缸砸破了我的头。
似乎那句“妈妈只有你了，你要是抛下我，那我也活不了了”是我梦中的错觉。
她一直都不喜欢我。
我对她的所有照顾都是理所应当。
我恍惚地盯着她，一身狼狈。
久违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妈妈，为什么每次我以为生活变好时，你总要把它弄成一团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