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烦。”我说。
在地府，他是我上级，在人间，我与他人鬼殊途，鬼才给他面子。
他不恼，笑道：“听说你府上闹鬼。”
“除了你，哪有别的鬼。”
“可是莫家请了三清观的道士驱鬼，明天就要上门了，”崔珏说，“不然，你以为我想来找你吗。”
“你是说这是道士们搞的鬼？”
“不是。”
……想打人。
“以你家的面子，来的肯定是数一数二的道长，再者要布七星阵，说不定三清七子都会来，那时候三清观就没几个能顶事的人了。”
“所以这是针对三清观的一次行动？”
“我猜的。”
“三清观又破又旧，有什么好值得针对的？”
05
好消息，三清观来的不是三清七子，而是后五子和前二子的两个大徒弟。
坏消息，前二子一人伤风一人闭关。
七子的顺序其实是按入门顺序排的，所以前二子反而是功课最差的两个。
三清观确实很给我家面子。
面子四成是给我爹，六成是给我娘的香火钱。
至于我是毫无面子，有的只是人缘，特别是和大子家大徒弟的深厚交情。
焦大嘴看到我时脸都黑了，倒是我不计前嫌跑过去：“大嘴子，好久不见啊，怎么近来不下山找我玩了啊？”
焦大嘴一脸清淡，打个揖拂尘一甩：“施主莫要取笑小道，凡尘难出更难入。”
我嘻嘻笑，小声嘀咕了一句：“晚上醉花楼打牌，黑米和小九都等着哈。”
焦大嘴摆个不观事的表情，喉咙里飘出一个“嗯”。
七子里的七子黎若云比我大不了几岁，坤道修得天上地下仅此一家人间罕见，是七子中修为最高的一位，我对上她视线，恭敬行了个礼。
黎若云点头回礼，眼神却在焦大嘴脸上瞟了一刹，再回神，不由对我笑了。
06
驱鬼仪式搞了大半天，我认为这套表演主要是为情绪价值付费，驱的是人心中的鬼。
莫琪琪在魔法表演后对铜镜进行了物理熔炼，这才真的彻底消除了心魔。
后果也有，我没镜子用了。
是夜，黎若云来见我，开门见山：“不是鬼怪，但肯定有东西。”
“我知道。”
她倒是被我的超绝理解噎了一下：“你倒是开明。”
“我劝你别管了，快回山门。”
黎若云了然：“一座破道观而已，我也想看看到底什么值得它们大动干戈调虎离山。”
“蛤？”
她只是笑：“崔判官来过。”
“哦，哈哈哈哈。”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笑，那就笑一笑吧。
07
第二日，三清山被夷平的消息传了来，五子五脸震惊，一位大徒弟下巴几乎惊掉。
唯有大嘴子酒气未散迷迷瞪瞪，保持了世外高人的云淡风轻。
一座高山，一座千米高的名山，平了。
五加二决定即刻返程。
我和江临风当下决定一同前往，莫琪琪跟在我身后：“我也去。”
“你去干嘛，你连我都打不过。”
他生气了，哼一声走了。
其实我有点自责，这一切好像应该似乎明明可以避免。
黎若云倒是看得开：“三清山该有一劫。”
可这劫也太大了，而且我最想不通的是，一座山多少土，填哪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