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直射向正在慌乱收拾东西的林栀。
少女的心跳几乎停止。她一把抢过那张要命的草稿纸，像受惊的兔子般逃之夭夭，连一句完整的"谢谢"都说不出来。
江辰站在原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指尖还残留着触碰那张纸时的震颤。
一个数学考28分的人，怎么可能推演出如此深奥的公式？
这个林栀，绝对有问题。
自那次走廊相遇后，江辰的视线开始无法控制地追随林栀。
他看着她每天准时在第二节课间趴下"补觉"，实际上指尖在课桌下无意识地演算着某种复杂模型；看着她在体育课上"笨拙"地接不住球，却在摔倒瞬间本能地做出一个完美的缓冲动作；看着她被柳潇潇嘲讽时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眼底却平静无波......
这一切，都与那张惊鸿一瞥的草稿纸格格不入。
周三放学后，江辰因为物理竞赛培训晚归。经过实验楼时，他发现顶层的专用实验室亮着灯。现在是放学时间，竞赛小组今天并没有活动。
鬼使神差地，他走了上去。
透过门缝，他看见林栀正站在高阶光谱分析仪前。少女神情专注，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快操作，屏幕上滚动的数据流映在她清澈的瞳孔中。那娴熟的动作，那沉浸其中的状态，与平时判若两人。
"谁？"林栀敏锐地回头，在看到江辰的瞬间，脸上的从容瞬间碎裂。"我......我只是好奇......"她手忙脚乱地关闭仪器，语无伦次地解释，又变回了那个怯懦的转校生。
江辰没有戳穿，只是状似随意地靠在门框上："市级知识竞赛，你要参加？"
林栀愣了一下，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柳潇潇她......和我打赌......"
"你可以拒绝。"
"我......我已经答应了。"她声音细弱，却带着莫名的固执。
江辰看着她精湛的表演，心底的疑云越来越重。他走近几步，实验室的日光灯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将林栀完全笼罩。
"林栀，"他压低声音，目光如炬，"你究竟是谁？"
少女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像受惊的兔子般从他和门框的缝隙间钻过，落荒而逃。
江辰没有追。他站在空荡荡的实验室里，看着那台还残留着她指尖温度的仪器，屏幕上最后一个未关闭的界面显示着一组异常复杂的能谱分析图。
他知道，自己触碰到了某个惊人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正在悄然改变着什么。
市级知识竞赛当天，市一中礼堂座无虚席。当主持人念到"育才中学，林栀"时，观众席上响起一阵毫不掩饰的嘘声。
"育才是没人了吗？派个吊车尾来充数？" "听说跟柳潇潇打了赌，来找虐的吧？" "等着看她怎么出丑......"
柳潇潇坐在参赛席上，嘴角噙着志在必得的冷笑。她特意选了离林栀最近的位置，想要近距离欣赏对方出丑的模样。
林栀依旧低着头，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校服外套显得格外宽大，更衬得她弱不禁风。
江辰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个身影。
比赛开始，必答环节。林栀的表现"稳定"得令人失望。第五题，一道基础的三角函数题，她竟然回答"不会"；第十题，简单的化学方程式配平，她写出的答案让评委直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