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雨菲她……她可能只是一时糊涂，被伴娘们怂恿的。您再给她一次机会吧，我去跟她说，我去……”
父亲甚至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瞥了哥哥一眼。
那一眼，冷得像是西伯利亚的寒流。
“事已至-此，由不得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像一把冰冷的刀，彻底斩断了哥哥所有的希望。
他颓然地松开手，踉跄着退回座位，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了。
宾客们的反应也开始两极分化。
一些生意上的伙伴，对我父亲的果决和风度赞不绝口，认为他处理得有理有节，保全了尊严。
而另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远房亲戚，则聚在一起，对着孙雨菲的方向指指点点，眼神里满是嘲弄和不屑。
我看着哥哥脸上深可见骨的痛苦，又看看父亲那决绝到不近人情的背影，心头第一次升起对孙雨菲这个女人刻骨的憎恶。
她毁了我哥哥的婚礼，毁了我们宋家的脸面。
我无意间路过伴娘团那一桌，清晰地听到一个女孩在低声抱怨。
“雨菲姐也真是的，明明我们之前商量好的剧本不是这样的……怎么就突然提钱了呢？”
另一个女孩接话：“就是啊，这下可怎么收场？宋家这态度，我看是悬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剧本？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们事先设计好的？
就在这时，我看到父亲走到了宴会厅的一个僻静角落，接起了一个电话。
他背对着众人，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
“证据……”
“……都保留好。”
“……下一步，等我通知。”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证据？
什么证据？
难道父亲……早就预料到今天会发生这一切？
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
03
漫长的宴席终于结束，宾客们带着各种复杂的心情陆续散去。
偌大的宴会厅里，只剩下我们宋家的核心成员。
水晶灯的光芒依旧璀璨，却照得每个人的脸都有些惨白。
空气沉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父亲坐在主位上，面沉如水，他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睛，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直视着哥哥宋庭深。
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冷酷，而是化为浓得化不开的失望。
“庭深，你被她蒙蔽得太深了。”
父亲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千钧之力，重重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哥哥痛苦地抬起头，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真以为，她只是临时起意，要那9万9的改口费？”
父亲冷笑一声，从随身的公文包里，缓缓拿出了一份文件，扔在桌上。
那是一份婚前财产协议。
“这份协议，我一个月前就让你拿给她签，结果呢？”
“她每次都用各种理由推脱，不是说伤感情，就是说不信任她。你这个蠢货，还真就信了！”
“她根本就没想过要签！因为她的目标，从来就不是你的爱，而是我们宋家的钱！”
父亲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解剖刀，将孙雨菲那层温婉可人的外皮，一层层无情地剥开，露出底下血淋淋的贪婪和算计。
我这才明白，孙雨菲的胃口，远比那9万9要大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