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讽刺。
我为了给她送那份能决定我们未来的项目策划案,差点把命都丢了。
而她,穿着我买的裙子,戴着别人送的项链,正在KTV的豪华包厢里,陪着那个男人过生日,为他唱着生日快乐歌。
甚至,连对我妈撒谎,都懒得多编一个理由。
公司的生日派对?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我妈还在旁边絮絮叨叨,自我催眠,替她找着借口。她怕我醒来知道真相会“分心”,会影响养伤。
我的眼皮重新合上了。
胸口那股被货车撞出来的剧痛,在这一刻,仿佛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因为,有一种更尖锐、更冰冷的痛,从心脏最深处炸开,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
那是一种被全世界背叛的感觉。
我没哭,也没闹。
黑暗中,我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血腥味混着苦涩的唾液,顺着喉管流下去,火辣辣的。
柳如烟。魏浩天。
还有……我亲爱的妈妈。
你们都很好。
真的,很好。
等着我,等我从这该死的病床上爬起来。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在医院里整整躺了一个星期。
前三天在ICU,后四天转到了普通病房。
这一个星期,柳如烟一共来了三次。
第一次,是在她给魏浩天过完生日的第二天上午。
她提着一个精致的果篮,穿着一身素净的连衣裙,脸上画着恰到好处的憔悴妆容。一进病房,眼圈“刷”一下就红了。
“阿凡,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她扑到我床边,握住我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对不起,我昨天真的走不开,你知道魏总那个人的……我没办法。”
我看着她,脸上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声音沙哑得像破锣:“没事……我知道你难,工作要紧。”
她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通情达理”。
随即,她眼中的愧疚就变成了感动:“阿凡,我就知道你最理解我了!你放心,你的这份策划案,我昨天已经亲手交给魏总了。魏总看了之后赞不绝口,说等你康复了,你就是咱们‘金种子计划’最大的功臣!”
“金种子计划”,是我和柳如烟共同熬了半年的心血。
一个全新的社交APP构想,从底层架构到商业模式,每一个字符,都是我一行一行敲出来的。只要能在下个月的“星海创投”大会上拿到融资,我们就能成立自己的公司,彻底摆脱打工人的身份。
这是我的梦想,也是我许诺给她的未来。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了“真诚”的脸,心里冷笑。
她说的每一个字,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但我还是配合地露出了“欣慰”的表情:“那就好,那就好……我的努力,没白费。”
“当然没有!”她用力点头,然后话锋一转,“对了阿凡,你那份策划案的最终版源文件,你存在哪儿了?还有后台的核心算法……魏总说想提前研究一下,做一些优化。你知道,他的人脉广,见识也多,有他把关,我们成功的几率会更大。”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这才是她今天来的真正目的。
车祸来得太突然,我手里只有一份打印出来的纸质版策划案,也就是我拼了命去送的那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