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没有急于防御。
他将丝袜紧紧攥在手里，走到客厅，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
两点十三分。
脚步声准时响起。
黑衣人，或者说，王雪娇，推门而入。她依旧笼罩在黑衣里，看不清面容，只有那双眼睛，冰冷，漠然，深处却似乎藏着一丝极难察觉的疲惫。
她看到叶凡手中的黑丝时，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叶凡抬起眼，迎上她的目光。他没有说话，只是举了举手中的丝袜。
王雪娇停下了脚步。隔着几步的距离，两人沉默地对峙。
空气凝固了。
叶凡能看到她握着刀的手指，收紧了一瞬。
“为什么？”叶凡的声音干涩沙哑，“是因为……一年前……”
王雪娇没有回答。她只是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刀。刀光雪亮，映着她毫无波澜的眼睛。
但叶凡捕捉到了。在她举刀的瞬间，她的视线，极快地扫过他手中的丝袜，那眼神里，除了冰冷，似乎还有别的……一种决绝，甚至是一丝……焦急？
她不是在享受杀戮。
她像是在执行一项必须完成，却又让她感到痛苦的任务。
叶凡的心脏狂跳起来。他猛地将丝袜攥在胸前，大声喊道：“是因为这个，对吗？你杀我，又让我复活，都是因为它！”
王雪娇的身体几不可查地一震。
刀锋破空而来。
这一次，目标不是心脏，也不是喉咙。
是那只握着丝袜的手！
叶凡下意识地缩手躲闪。刀尖擦着他的手背划过，带起一道血线，也割裂了一小片丝袜。
“嗤——”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气泡破裂的声音响起。
被割裂的那一小块丝袜碎片，竟然在空气中瞬间化为了黑色的细屑，消散无踪。同时，一股微弱但清晰的能量波动，以那破损点为中心，扩散开来。
王雪娇的脸色终于变了。那是一种计划被打乱的惊怒。
她不再犹豫，刀势变得更加凌厉，招招指向叶凡手中的丝袜，仿佛那是什么极度危险的东西。
叶凡狼狈地躲闪着。他原本的体力就不及对方，此刻更是左支右绌。但他死死抓着丝袜，将其护在怀里。
混乱中，他撞翻了茶几，台灯摔碎在地上，客厅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勾勒出两个纠缠搏斗的影子。
王雪娇的刀再次袭来，叶凡避无可避，只能用握着丝袜的手去格挡。
“噗！”
刀锋刺穿了丝袜，也刺入了他的手掌。
剧痛传来。
但比剧痛更清晰的，是丝袜被刺穿的瞬间，那股原本内敛的诡异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爆发出来！
“嗡——”
无形的冲击以他们为中心扩散。
叶凡感到头脑一阵空白，仿佛灵魂都被震出了体外。
王雪娇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被这股力量弹开，撞在墙壁上。
黑暗中，丝袜开始发出幽暗的，不祥的黑光。那些绣在上面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像黑色的蚯蚓般扭动。被刀刺穿的地方，黑光最盛，形成一个微小的漩涡，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声音，甚至……生机？
叶凡感到自己的力气正在被快速抽离。
王雪娇挣扎着爬起来，她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清晰的焦急和恐惧：“松开它！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