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判定我的低语是疯症，将我锁进地下收容所，替我与禁忌物订下婚约。
姐姐撬开我的脑壳植入晶片：“正好用你混乱的脑波去喂食‘祂们’。”
我笑着任由仪器刺入大脑，反而轻声哼起母亲留下的古老摇篮曲。
所有收容间的门同时爆开，沉睡的古神睁开千颗眼珠，呢喃着我的真名。
曾视我为耻辱的父亲在粘稠触手间颤抖：“快停下！你要什么我们都给！”
我抚过一颗滑腻眼球：“嘘，别吵。”
“只是我的‘孩子们’……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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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地底，非人类异常现象收容中心，第七隔离层。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也压不住的、某种铁锈与腐烂苔藓混合的甜腥气。
惨白的灯光在合金走廊顶端滋滋闪烁，偶尔照亮墙壁上不属于任何已知生物的、巨大而粘稠的刮痕。
我坐在束缚椅上，冰冷的金属扣死死锁着手腕和脚踝。
对面是单向观察玻璃，我知道，玻璃后面，是林氏家族的核心成员，以及收容中心那些穿着白大褂、眼神里混合着恐惧与贪婪的研究员。
“脑波活跃度异常，频率……无法解析！混乱度……指数级飙升！”喇叭里传来研究员压抑着兴奋的惊呼。
我的姐姐，林璎，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研究员制服，站在我身边。
她手里拿着一份闪着冷光的文件，优雅地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的脸对准观察窗的方向。
“签了它，林凡。”她的声音甜美，却带着手术刀般的冰冷。
“家族已经决定了，将你嫁给收容物‘无尽饥渴’。这是荣耀，是你这废柴能为家族做的最后、也是唯一一点贡献。”
观察窗后，父亲的身影模糊而威严，沉默即是认可。
我眨了眨眼，视线有些涣散，嘴唇无声地翕动，仿佛在跟某个看不见的存在低语。
“看！他又开始了！”林璎夸张地叹了口气，松开手，拿出一个平板，调出我的档案，指着上面的评级：
“持续性无意义低语，认知混乱，疑似与不可名状存在进行无效沟通。评级：一级精神污染源。真是家族的耻辱。”
她俯下身，声音压低，只有我能听见：“不过，你的疯症也不是全无用处。祂们似乎很喜欢你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噪音。”
她拍了拍束缚椅旁一台布满探头、闪烁着危险红光的仪器，“这是最新型的脑波共鸣馈赠装置。放心，不会很疼……”
“只是稍微撬开一点你的头骨，植入一枚小芯片，将你那宝贵的、混乱的脑波，放大，然后精准地喂给下面那些亲爱的。”
她的指尖冰凉，划过我的太阳穴。
我抬起头，看着她，笑了。那笑容让她动作微微一僵。
束缚椅的机械臂精准地落下，探针闪烁着寒光，对准我的颅骨钻孔位。
冰冷的触感传来，紧接着是细微的、令人牙酸的震动声。
林璎和玻璃后面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期待着我的惨叫，或者至少是恐惧。
我没有。
在钻头的嗡鸣和骨骼的轻响中，我反而闭上了眼，极其轻柔地、哼起了一段调子古怪、音节扭曲的摇篮曲。
那是母亲消失前，在我还能被称为“孩子”时，每晚在我耳边哼唱的旋律。它的歌词不属于任何已知语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