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部分 :暴雪的死亡绽放

白色容器被赵锐精准掷出,无声滑过战场,飞向晶骸舰队后方的密集区域。到达预定坐标,外壳悄然解体。

下一秒,违反物理常识的景象上演。白色圆柱体在到达预定坐标的瞬间,其光滑的外壳没有发生爆炸,而是如同被无形之力分解般,悄然化为最基本的粒子,消散于无形。暴露在真空中的,是一枚仅有指甲盖大小、结构却复杂到令人灵魂颤栗的物体。

它像是一片雪花。

一片被微观宇宙的神明精心雕琢出的、完美对称的、由无数更细微的冰晶结构嵌套构成的雪花。它在真空中缓缓自转,折射着远方恒星微弱的光芒,散发出一种超越凡世的美感。这种美,与周围血腥、残酷的战场形成了最极致的反差。

下一秒,这片唯美的雪花,向所有观测者展示了何为物理法则的崩坏。

雪花的核心处,一个无法用任何已知颜色去描述的“奇点”猛地亮起。那不是光,更像是一个时空的“伤口”。紧接着,无限增值分裂开始了。

过程并非一分为二、二分为四那样缓慢。而是空间本身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以雪花为核心,荡起了环状的“涟漪”。每一圈“涟漪”扩散开,就在其经过的轨迹上,瞬间复制出数以万计、百万计、完全相同的旋转雪花。这些新生的雪花在诞生的刹那,就继承了母核的所有物理属性,并且立刻进入了光速旋转状态。

不是接近光速,是真正的、局域性的光速旋转。

一片……十片……百片……千片……万片……亿片……

增殖是指数级的,是超越视觉捕捉极限的。在人类感官中,那仿佛只是一个瞬间——一片直径数百公里的、由无数旋转雪花构成的“暴雪”星云,就那样凭空出现,取代了原本那片空域的一切。这片星云并非静止,它在缓缓地、却又无可阻挡地向外扩张,如同一个被吹胀的、由死亡构成的肥皂泡。

晶骸舰队显然意识到了这前所未有的威胁。距离最近的小型晶骸“切割者”试图用它们的高能粒子束扫射这片诡异的“雪花云”。然而,足以熔穿战列舰装甲的能量束,在接触到最外围雪花的瞬间,就像水流撞击到了超高速旋转的砂轮,被瞬间偏折、散射、瓦解成无害的基本粒子流,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掀起。

一艘晶骸巡洋舰试图凭借其强大的能量护盾强行穿越。它的护盾发生器功率全开,散发出耀眼的幽蓝色光芒。但在其舰艏接触第一片雪花的瞬间,护盾读数不是缓慢下降,而是如同断崖般瞬间归零。构成能量护盾的力场,被旋转雪花的“因果律断层”边缘从数学层面直接“切断”,失去了所有 相干性,溃散成虚无。紧接着,是巡洋舰本身那闪烁着幽光的暗色水晶舰体。坚固的、能硬抗小型陨石直接撞击的硅基装甲,在雪花面前如同遇到了热餐刀的黄油,被无声地、平滑地切入、剥离、分解。舰体被切割成规则的、越来越小的几何块,这些碎块又在下一秒被更多的雪花卷入,继续被切割,直至成为比沙砾还要细微的粉末。

这并非爆炸,而是一场彻底的、无声的“结构性湮灭”。雪花群像拥有集体意识的掠食者,精准地寻找着一切质量大于某个预设阈值的物体——晶骸的战舰、战机、甚至可能是它们发射出的、尚未消散的能量团——然后将它们纳入死亡的漩涡,分解成最基础的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