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今日我怪异的举动,加上我与幼弟素来不甚亲近,薛瑾瑜在族人稍加有心的挑拨下,不听我任何辩解,将我关进了祠堂。
父亲去世第六天,幼弟叶礼横死第三天,
我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绑着,就这样被关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身下一片尿骚味。
今日的国公府寂静得可怕。
祠堂门被打开,继母薛瑾瑜一身孝衣,脸色麻木地走进来。
她就那样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神冰冷,不发一言。
我吃力地抬起头,嘴唇干裂得出了血,嗓子也是火辣辣的疼,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声音发不出来。
“谁人能想到,前几日还无比尊贵的国公府大小姐,如今竟沦落得如此地步。”薛瑾瑜冷笑着说道,“可是怎么办呢?就算你如今满身污秽,沦落得猪狗不如,也抵消
不了我心中的恨意。”
薛瑾瑜长舒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十五岁嫁与你父亲做填房,当时你小小的一个人儿,只躲在奶娘身后怯怯地看着我,我当时就想:这么好看的小姑娘,五岁就没了娘亲,我应当对她好。可是后来我发现,你好像并不喜欢我,我想这也没什么,毕竟我也不是你亲娘。
我嫁过来整整五年,老爷才让我生下礼儿,怕的就是你这个大小姐受委屈。可是我的礼儿,还有一个月就要过五岁生辰,他那么怕黑,却要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那冰冷又黑暗的棺材里,因着是未成年横死,族里甚至不让他入祖坟。
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礼儿对吗?可是礼儿最喜欢你这个姐姐了……”
我听着薛瑾瑜的话,心中悲怆,用尽全身力气想抬起头看她,想大声争辩我没有害死自己地弟弟,却看见薛瑾瑜忽然转身从里面关上了祠堂的门。
我看着她转身来到我身前,蹲下来静静地看着我,眼中带着解脱与悲悯。
“祯儿,咱们一起去陪你父亲和弟弟吧!”她对着我悲凉一笑。起身将祠堂的长明灯全部推倒,灯油洒了一地,瞬时火光肆虐。
我无力地躺在祠堂的地板上,眼睁睁看着大火将我和薛瑾瑜一点点吞噬。火越来越大,灼烧着我的皮肤,浓烟呛得我意识模糊。
我看着眼前的火光,心里满是不甘,我还没查清弟弟的死因,还没洗清自己的冤屈,就要这样被烧死了吗?
2
“姑娘,您看这哭丧镜是不是挂的不太正?”
耳边响起丫鬟翠柳的声音,我猛然惊醒。
映入眼帘的是满屋的素缟,还有硕大的棺椁和一枚灰扑扑的哭丧镜。
这是……
这一次,我没有产生幻觉。我真的重生了!!
我震惊的发现,薛瑾瑜的一把大火居然将我重生回到了父亲刚过世,我在灵堂看到哭丧镜中幼弟惨死的那一天。
我忍不住下意识抬头望向那枚哭丧镜,黄铜打造,灰扑扑的毫无质感。
就在我以为又会像前世那样,在镜中看见幼弟叶礼被吊死的时候,却猛然发现,原本灰扑扑的哭丧镜变得光亮异常,镜中赫然显现出我的模样,浑身鲜血躺在地上,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深深插在我的胸口。
我心中惊惧,慌乱间想起身却没站稳,旁边的叶礼伸出一只小小的手想要将我扶住,却因为力气太小,我们俩一起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