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我把头埋在膝盖里,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原来,我步云,只是一个“老实人”,一个接盘侠。
我的爱情,我的婚姻,我的家庭,我拼命守护的一切,从头到尾,就是个笑话。
我没有当场发作。
愤怒过后,是彻骨的寒冷。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如果我只是简单地冲上去,跟他们大吵大闹,然后离婚。那太便宜他们了。
白凝冰会哭哭啼啼,说她一时糊涂。秦浩会假惺惺地道歉,说他对不起兄弟。然后他们会赔我一点钱,转身就双宿双飞,用我的钱,养着他们的儿子,开始他们“幸福”的新生活。
凭什么?
我步云虽然是个小人物,但小人物的骨头,更硬。
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我悄悄地,拔了儿子的一根头发,又趁秦浩来我家吃饭,偷偷在他喝水的杯子上,提取了他的DNA样本。
我把样本送到了最权威的鉴定中心。
等待结果的那几天,我每天都像活在地狱里。
白天,我对着白凝冰嘘寒问暖,晚上,我要给她和那个孽种讲故事。我甚至还要笑着面对秦浩,听他跟我称兄道弟。
我觉得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
拿到结果的那天,我坐在车里,看着报告上的结论,反反复复看了十几遍。
天黑了,又亮了。
我没有哭,只是平静地发动了车子,开车去了公司。
那天,正好是公司宣布秦浩升职为销售总监的日子。
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这,仅仅是开始。
回到家,钥匙插进锁孔,转动。这个动作我重复了上千遍,今天却觉得无比沉重,仿佛那扇门后,是一个等待我审判的刑场。
客厅的灯亮着,白凝冰穿着一身真丝睡衣,正坐在沙发上敷面膜。看见我回来,她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声音含糊不清:“怎么才回来?秦浩的升职宴,把你魂都勾走了?”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对,秦浩现在,估计连给她发消息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没理她,径直走到卧室,从衣柜最底下,拖出一个尘封已久的行李箱。
“你干什么?”她跟了进来,撕掉脸上的面膜,露出一张姣好但此刻写满不耐烦的脸。
我打开衣柜,开始往箱子里扔我的衣服,一件,一件,又一件。
“步云,你发什么疯?”她冲过来,一把按住我的手。
我甩开她,力气用得很大,她踉跄了一下,撞在床沿上。
“步云!你敢推我?”她尖叫起来,眼睛瞪得滚圆,“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曾几何时,她这副样子,我只会觉得是小两口打情骂俏。但现在,我只感到一阵阵的反胃。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从口袋里掏出那份早已被我捏得皱巴巴的亲子鉴定报告复印件,扔在她脸上。
纸张轻飘飘地落下,像一片凋零的枯叶。
“自己看。”我声音沙哑。
白凝冰愣了一下,疑惑地捡起地上的纸。
她的表情,和秦浩如出一辙。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惨白。
她手里的纸,抖得比风中的落叶还厉害。
“不……不可能……这,这是假的!是你伪造的!”她歇斯底里地喊道,冲过来想撕碎那份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