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嘴唇微张，似乎完全不能理解这个平时分享糖果、一起爬树掏鸟窝的“盟友”为何突然发动袭击。
沈涵心里咯噔一下，那眼神太干净，让她觉得自己像个欺负小朋友的混蛋。
但旋即，一种幼稚又痛快的情绪升腾起来。对，就捉弄你，让你也尝尝莫名其妙的滋味。
上课铃响起，两人短暂休战。
一直到下课。
沈涵扯出一个在谈判桌上常用的、带着点敷衍和故意的笑容：“有只蚊子！”
小林序秋眨了眨眼，低头看看自己光洁的胳膊，又抬头看看她，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他没再追问，只是默默地收回手臂，身体不易察觉地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几厘米的距离。
过了一会儿，他又悄悄把写了一半的生字本往自己怀里揽了揽，一副严防死守的姿态。
沈涵看着他这一系列小动作，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心里那点成年人的郁闷和计较，在这一刻奇异地被冲淡了。
跟个孩子置什么气呢？她暗自摇头，嘲笑自己那点可怜的“报复心”。
不过，感觉……还不赖。
仿佛多年后，终于在一个无关紧要的战场上，扳回了一城，尽管对手对此一无所知。
阳光依旧暖融融的，吊扇的吱呀声像首催眠曲。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旋转，像信号不良的旧电视屏幕。
要醒了啊。
沈涵看着那个重新低下头、发旋清晰的小小背影，心里竟生出一点不舍。
这个梦，至少比写PPT强。
2
眼皮沉重地掀开，卧室里一片昏暗，只有手机屏幕在床头柜上执着地闪烁着，提示着未读的工作消息。
沈涵拿出手机一看，自己只睡了6分钟。
城市的微光透过窗帘缝隙，勾勒出房间冷硬的轮廓。
沈涵望着熟悉的天花板，梦里那点幼稚的开心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社畜醒来后惯常的空茫与疲惫。
她轻轻吁了口气，带着一丝自嘲。
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居然还能梦得这么真切。
林序秋……这个名字，连同那段无疾而终的暗恋，早就被埋藏在记忆深处，蒙上了厚厚的时间尘埃。
只是，心里某个角落，似乎还残留着指尖触碰到的，那小胳膊温热柔软的触感，以及……“大仇得报”后，那一点点微不足道，却真实存在的轻松。
沈涵起身想喝点水，一起身却发现床头柜上安安静静地躺着钱包。
沈涵赶紧起来拿起钱包，打开一看是自己的没错，钱和证件也都还在，松了口气。
又觉得不对，丢了的钱包就这么回来了？自己还没报案呢？
目光一转，昨晚捡到的还没来得及寻找失主的笔记本此时也打开了。
笔记本里出现了一个崭新的断口，不同于之前的断口，断口边染上了黑色。
什么情况？
沈涵突然想到自己睡前的祈愿，难道自己的钱包回来和这个笔记本有关？
3
沈涵觉得这有些过于荒谬了。
第二天她把笔记本交给了物业，晚上回来却又一次在门口看到它。
这就有点邪门了。
沈涵思考再三，把笔记本扔进了楼下垃圾桶。
沈涵深信天上不会掉馅饼，所有的一切都要付出对等的代价。
然而沈涵第三天回到家里，笔记本又出现在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