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谁？」他警惕地看着我。
我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结婚了？
也对，十年了，我凭什么要求她一直等我？
我才是那个不告而别的人。
「我找……林汐。」我的声音干涩。
「哦，你是我岳母的朋友？」男人恍然大悟，「她不住这儿了，她和我们住一起，我带你过去吧。」
岳母？
我跟着男人，走进旁边一栋楼。
客厅里，一个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的老妇人，正戴着老花镜，给孩子织毛衣。
阳光洒在她身上，温暖而祥和。
她听到动静，抬起头。
那张苍老的脸上，是我刻骨铭心的眉眼。
是林汐。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巨手狠狠捏住，几乎无法呼吸。
「归时」从我颤抖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林汐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缓缓地笑了。
那笑容，依旧和我记忆中一样温柔。
「阿时，你回来啦。」
她的声音，苍老，却平静。
4.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死死地盯着她。
十年，对于被诅咒加速的她来说，仿佛过完了一生。
那个年轻男人，是她的女婿。那个孩子，是她的外孙。
我错过了她的一生。
「妈，这位是？」女婿抱着孩子，好奇地问。
「一位……故人。」林汐的目光始终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归时」。
水晶上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我将它递到林汐面前，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林汐，我……我找到了治好你的方法。」
林汐没有接，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看了很久。
然后，她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怜悯，一丝怅然，还有一丝……洞悉一切的了然。
她轻轻开口，一句话，将我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以为，你这身窃取时间的功法，是谁教给你的？」
5.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僵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她说什么？
我这身功法……是她教的？
这怎么可能！
这套功法，是我三年前在一个地摊上，从一本破旧的古书里偶然学到的。
当时林汐第一次病危，我走投无路，才病急乱投医。
我清楚地记得，那个卖书的摊主是个瞎眼的老头，他说那本书与我有缘，半卖半送给了我。
难道……
一个荒谬而恐怖的念头在我脑中升起。
「那个摊主……」我声音颤抖。
「他是我的一缕神念所化。」林汐平静地回答，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轰！
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
一个为我量身定做的局。
我以为的偶然，我以为的救赎，全都是她精心策划的陷阱。
「为什么？」我死死地盯着她，想从她那张苍老的脸上，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可是没有。
她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因为，我也快死了。」林汐叹了口气，目光望向窗外，仿佛穿透了时空，「在你认识我之前，我就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
她的女婿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对，抱着孩子，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客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