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头柜上,欣赏着这场由我导演的晨间闹剧。
这只是个开始,陆淮。
你带给我的痛苦,我会千倍百倍地还给你。
陆淮的过敏症状来势汹汹,折腾了整整一个上午才稍稍平息。
但他英俊的脸已经没法看了,布满了红肿的疹子,有些地方还被他自己抓破了皮。
他因此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拒绝见任何人。
秦晚的耐心也快被耗尽了。
她开始疑神疑鬼地打扫卫生,把家里所有可能引起过敏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我身上。
“阿姨,”她对着陆母,扯出一个虚伪的微笑,“我觉得阿淮这次过敏很蹊,会不会是……家里有什么东西不太干净?比如一些放久了的食物……”
她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陆母立刻警惕地护住了我。
“不可能!这月饼好好的,怎么会不干净!”
“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晚放柔了声音,“只是五仁月饼毕竟坚果多,就算不吃,那股味道飘在空气里,可能也会让阿淮不舒服。为了阿淮的身体,要不还是……”
就在她们俩为了我的去留问题再次争执不下时,陆母下定了决心。
“行了!吃掉不就没事了!”
她拿起我,又拿起了那把水果刀。
“我现在就吃了它,看你们还找什么借口!”
冰冷的刀锋抵住了我的“头顶”。
我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
被吃掉,我的一切计划就都结束了。
就在刀锋即将切下的一瞬间——
陆淮的手机响了。
他暴躁地接起电话,但下一秒,声音就变得谦卑又恭敬。
“王总?您……您到我们小区门口了?!”
挂了电话,陆淮的脸比他过敏时还要白。
“王总现在要过来!他是我最重要的客户!”
他语无伦次,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
秦晚也慌了:“你怎么不早说!你现在这个鬼样子怎么见人!”
陆淮冲到镜子前,看着自己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绝望地哀嚎。
突然,他的目光定住了。
他死死地盯着陆母手中的我,眼神里迸发出一股奇异的光。
那光里,有恐惧,有厌恶,但更多的是一种孤注一掷的贪婪和算计。
“妈,月饼……月饼给我!”
他冲过来,一把夺走了我。
陆母被他吓了一跳:“你要干什么?”
“王总就好这口!”
陆淮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他说过,谁能让他吃到最正宗的古法五仁月饼,他就把城南那个项目给谁!”
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在一个精致的青瓷盘上,仿佛我不是一块月饼,而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
秦晚惊愕地看着他。
陆淮回头,脸上因过敏而肿胀的皮肤扭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
他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对秦晚和母亲说:“听着,待会儿王总来了,谁都不许多嘴。这块月饼……是我亲手做的!”
6
王总是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中年男人。
他一进门,陆淮就戴着一副早就准备好的口罩和手套,恭敬地将我端了上去。
“王总,知道您要来,特地把我亲手做的家传月饼拿出来给您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