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什么都没说,转身沉默地走出了病房。
没一会儿,几个穿白大褂的叔叔阿姨,一窝蜂的涌进了病房。
他们在我眼前晃动手电筒,又轻声问了我几个问题,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脑子昏昏沉沉的,只觉得他们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收拾好东西离开。
我刚想闭上眼睛歇会儿,就听见门缝里传来医生和哥哥的对话。
“孩子但精神上的问题,比我们预想的更严重。”
“她亲眼看着父亲打死母亲,又看着父亲被抓,后来在保姆家受欺凌,在学校被孤立,心理防线早就垮了。”
“长期处于极度缺爱、缺乏安全感的环境里的孩子,很容易出现一种特殊的心理代偿机制。”
“他们会在脑海里,主动构建出一个能无条件陪伴、爱护自己的形象,把所有对温暖的渴望,都寄托在这个‘幻想对象’身上。”
“情况轻的,只是偶尔在心里和这个形象对话;但情况严重的,会产生逼真的幻觉 —— 能‘看’到对方站在自己面前。”
哥哥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所以她横穿马路也是因为看见了幻觉?”
“大概率是这样。” 医生叹了口气,“这种病症治疗难度很大,需要长期的心理疏导,更需要身边人的耐心和陪伴。”
对话声渐渐消失,门被轻轻推开,哥哥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
他走到病床边,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没说话,只是弯腰帮我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11.
我好像真的病了,病得连夜晚都变得漫长。
在医院的日子像被拉长的橡皮筋,每一天都过得很慢,慢到我能数清天花板上每一道细小的纹路。
深夜里,仪器的 “嘀嘀” 声格外清晰,像在敲打着我空荡荡的心,我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明明身体累得发沉,脑子却异常清醒,连一丝睡意都没有。
妈妈还是会来。
有时她站在窗户外面,隔着玻璃朝我笑,月光洒在她白色的连衣裙上,像蒙了一层薄纱;有时她出现在病房门口,手里还拿着我小时候爱吃的野草莓,可我刚想伸手去接,她就像烟一样散了。
她很少跟我说话,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然后转瞬即逝,留我一个人对着空气发呆。
护士每天都会给我打一针助眠的药,打完针后,我才能勉强闭上眼睛。
我经常梦见妈妈,梦见她在山里的灶台边给我煮玉米糊糊,梦见她用粗糙的手给我梳头发,梦见她抱着我,在牛棚里小声唱歌。
哥哥每天都会来。
有时会带一袋洗好的草莓,红通通的,放在盘子里,让我自己拿;有时会带一本童话书,坐在床边念;大多数时候他什么也不做,就坐在旁边陪着我,安安静静的,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有一次,我醒过来,发现他趴在病床边睡着了,眉头还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灯光下,他的眼下有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