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挖金丹那天，我哭着求师尊手下留情。
他却将染血的剑抵在我喉间：「玲珑的金丹受损，用你的补。」
三百年师徒情份，原来抵不过小师妹一滴泪。
我捏碎剩余的金丹冲进魔域，成了人人畏惧的修罗。
后来师尊在魔宫外跪了七日：「跟我们回去。」
我捻着新魔君下颌轻笑：「可本座现在只想挖你们的金丹，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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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虚峰顶，终年不化的积雪都被染红了。
刺骨的寒意从身下玄冰台一丝丝钻进骨头缝里，冷得人神魂都在颤。云蘅（héng）勉强睁开眼，视野里是模糊晃动的人影，还有那张她敬了三百年的、清俊淡漠的脸。
她的师尊，清虚仙尊。
“师尊……为什么……”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全是血腥气，声音破碎得连自己都听不清。
腹中传来无法形容的剧痛，像是有人用钝器生生剖开，在里面翻搅，寻找着什么最珍贵的东西。她能感觉到那枚温养了三百年的金丹，正被一股强大的、熟悉的灵力包裹着，一点点与她的道基剥离。
那是她的道基，她苦修三百载，历经无数险阻才结成的金丹！是她云蘅踏上仙途，追逐大道的根本！
一只素白纤弱的手轻轻挽住了清虚仙尊的手臂，小师妹玲珑依偎在他身侧，脸色是恰到好处的苍白，眼角还挂着将落未落的泪珠，真真是我见犹怜。
“师姐……你别怪师尊，都是我不好……”她的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带着哽咽，“若不是我金丹受损，道基将毁，师尊也不会……不会用你的金丹来救我……”
清虚仙尊垂眸看了玲珑一眼，那眼神是云蘅从未得到过的温和。他转而看向云蘅时，目光已恢复了一贯的冰冷，甚至更添了几分不耐。
“玲珑金丹受损，危及性命，唯有用同源之丹替代温养，方可保全。”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云蘅，你是师姐，理应为师妹牺牲。”
牺牲？
云蘅想笑，嘴角却只能溢出更多的血沫。
三百年前，是谁将衣衫褴褛、冻僵在雪地里的她带回山门，亲手为她灌入第一缕灵气？
是谁在她初次引气入体失败，心灰意冷时，于晨曦微光中耐心讲解功法要义，对她说“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是谁在她结丹成功，引来九道雷劫后，虽面色依旧清淡，眼底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赐下护身法宝？
三百年点滴岁月，无数次的谆谆教诲，那些她珍藏在心底，视若瑰宝的师徒情分，原来……原来都抵不过小师妹一滴楚楚可怜的眼泪！
“师尊……”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染血的手指颤抖着抓住他雪白的衣袍下摆，留下几道狰狞的血痕，“三百年……弟子……求您……”
求您什么？手下留情？回心转意？
她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求什么。
清虚仙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厌恶了她这纠缠不休的姿态。他手中那柄刚刚剖开她丹田、犹自滴着她金丹鲜血的“斩尘”仙剑，微微一转，冰冷的剑锋抵上了她脆弱的咽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