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迟到，欧阳记者，你的职业素养呢？」
我翻了个白眼。
明明是你让我等的。
「沈总，我们可以开始采访了吗？」
我公事公办地打开录音笔。
他坐到老板椅上，长指在桌上敲了敲。
「不急。」
「先去给我煮杯咖啡，手磨的，不加糖不加奶。」
我愣住。
「我是记者，不是你的助理。」
「现在你是。」
他挑眉，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忍。
为了奖金，为了头条，我忍。
我认命地走进茶水间，跟那台高级咖啡机斗智斗勇了半天，终于端着一杯黑漆漆的液体走了出去。
「沈总，您的咖啡。」
他接过去，抿了一口，然后眉头狠狠皱起。
「你想烫死我？」
我无辜地眨眨眼。
「刚煮好的，当然烫。」
他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
「出去，重煮。」
我忍着把咖啡泼他脸上的冲动，转身又进了茶水间。
来来回回折腾了五六次，这位大爷才终于满意。
我累得腰都快断了。
等我终于可以坐下来提问时，已经临近中午。
「沈总，关于您这次突然回国，是打算将事业重心转移回国内吗？」
我问出第一个问题。
他靠在椅背上，眼神慵懒。
「饿了。」
「先去吃饭。」
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人是故意的！
他绝对是故意的！
一整个下午，他都用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使唤我，不是文件放错了地方，就是让他看的方案字体太小。
我感觉自己不是来做专访的，是来当牛做马的。
直到下班前，我一个有效问题都没问出来。
我气冲冲地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去哪儿？」
沈泽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下班，回家！」
「谁准你走了？」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晚上有个商业酒会，你跟我一起去。」
「我是记者，不是你的女伴。」
「在酒会上，你能见到你想见的人，挖到你想挖的料。」
他抛出一个巨大的诱饵。
我犹豫了。
「比如，星辉娱乐的张总，听说他最近正在秘密洽谈一笔大生意。」
星辉娱乐的张总？那可是圈内出了名的老狐狸，从不接受采访，他的料可是千金难求！
我的记者之魂熊熊燃起。
「我去！」
沈泽兰看着我，眼底划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疯子，好像给我挖了一个更大的坑。
5.
酒会设在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店顶层。
我穿着沈泽兰让人送来的小礼服，挽着他的手臂，感觉自己像是被卖了还帮着数钱的傻子。
礼服很漂亮，但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我每走一步都胆战心惊。
「站直了，别给我丢人。」
沈泽兰在我耳边低语。
我暗暗掐了他一把。
一进会场，我们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男人们的视线落在沈泽兰身上，带着敬畏和探究。
女人们的视线则落在我身上，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小刀。
我顶着压力，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微笑。
「沈总，好久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