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鸟朝凤！
我倒吸一口凉气。
这幅图构图复杂，颜色繁多，是苏绣里难度最高的图样之一。
如果真要做成双面绣，没个一年半载根本完不成。
我皱着眉，敲字回复：“时间太长了，恐怕来不及。”
“钱不是问题！”对方立刻发来一句，“只要您肯接，我愿意出三十万的定金。后续完工了，再付七十万尾款！”
三十万定金！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心脏怦怦直跳。
有了这三十万，我不仅可以买最好的材料，还能租一个像样的工作室，启动我的计划。
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可我却感到一丝不安。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在我最需要钱的时候，就出现了这样一个“完美”的客户。
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我警惕地问：“我们素不相识，您为什么这么相信我？还愿意提前支付这么多定金？”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才回复道：“因为我认识您的外婆，林素心大师。我奶奶和她是旧识。我见过您外婆的绣品，也看过您APP上的作品，您的风格和她一脉相承。我相信林大师的外孙女，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提到外婆，我心里最后一点疑虑也打消了。
原来是故人之后。
我答应了下来，和对方约定了见面详谈的时间和地点。
放下手机，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柳暗花明。
顾琛，你以为断了我的后路，我就走投无路了吗？
你错了。
这只是个开始。
6.
和“青黛”约定的地点是一家雅致的中式茶馆。
我提前半小时到了，选了一个靠窗的僻静位置。
我哥不放心我一个人来，非要跟着。但他那五大三粗的样子，和茶馆里清幽的氛围格格不入，只好被我按在门口的车里等我。
约定的时间到了，一个穿着旗袍、身姿窈窕的女人款款向我走来。
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妆容精致，气质温婉，眉眼间带着一股书卷气。
“您好，是‘烟雨绣’老师吗？”她在我对面坐下，微笑着问。
我点了点头：“我是柳如烟。您是‘青黛’？”
“是的。我叫方青黛。”她伸出手，和我轻轻握了一下，“柳老师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漂亮。”
“方小姐过奖了。”我有些拘谨。
方青黛似乎看出了我的紧张，主动点了一壶碧螺春，和一些精致的茶点。
“柳老师，我们直接谈正事吧。”她从一个爱马仕的包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图样，“这就是我想要的‘百鸟朝凤’图。具体的细节，我们可以再商量。”
我接过图样，仔细地看了起来。
这张图确实非常复杂，光是鸟的种类就有上百种，每一种的羽毛颜色、形态都各不相同，还要围绕着中间一只仪态万千的凤凰，构图饱满而不杂乱。
“这幅图……”我沉吟道，“如果要做成双面绣，难度非常大。工期至少要一年。”
“没关系，我奶奶的寿宴在一年半以后，时间足够。”方青黛气定神闲地说，“只要您能保证作品的质量。”
“质量您放心。”我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自信，“只要我接了，就一定会做到最好。”
这是源于外婆从小对我的教导，也是一个手艺人最基本的操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