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主？”
她显然没明白。
“马不都认主吗？这算什么毛病？”
“不不不，它这个认主，跟别的马不一样。”
我一脸严肃地胡说八道。
“它只认一个主人。从它被我爹驯服那天起，就只认我一个人。除了我，谁骑它，它都摔。”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表情。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疑虑。
我再接再厉，往上加料。
“而且，它不是普通的摔。它是往死里摔。”
我把声音压得更低，营造出一种神秘又恐怖的氛围。
“我爹手下有个最厉害的驯马师，不信邪，非要试试。结果……唉。”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结果怎么了？”
旁边一个丫鬟忍不住问。
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又把目光转向长宁公主。
“结果，那位师傅，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一条腿，到现在还是瘸的。”
我说得有鼻子有眼。
连我自己都快信了。
其实，追风性子是烈，但没那么夸张。
它只是不喜欢陌生人靠近。
经过我的训练，它早就不是野马了。
但长宁公主不知道啊。
她一个养在深宫里的金枝玉叶，哪懂这些。
她只看到追风刚才确实对她很不友好。
现在听我这么一说，心里就开始打鼓了。
“你……你胡说！你就是舍不得！”
她嘴上还很硬气，但底气明显不足了。
“臣女万万不敢欺瞒公主！”
我立刻举手发誓，一脸的忠心耿耿。
“臣女说的句句是实。这马，性子太烈，跟疯子一样。臣女平时骑，都得十二分的小心。它就是个祸害！”
我把追风说得一文不值。
好像不是什么宝马，而是一颗定时炸弹。
“公主您是金枝玉叶，万金之躯。要是因为这么一匹破马，受了半点惊吓，动了一根头发。那臣女……臣女万死难辞其咎啊！”
我扑通一声，跪下了。
头埋得很低。
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请公主三思！为了您自己的安全，也为了我们萧家满门的性命，这匹马，您千万要不得啊！”
我跪在地上。
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她的反应。
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显然，正在天人交战。
5
长宁公主站在那里，不说话了。
她看着我，又看看那匹被我说成“祸害”的追风。
眼神里，充满了挣扎。
她想要这匹马。
因为这马确实神骏，能满足她的虚荣心。
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她已经开了金口，现在反悔，面子上挂不住。
但她又怕。
我是将门之女，说的话，听起来很可信。
万一这马真有毛病，真把她摔了……
摔伤了是小事，毁了容，或者摔出个好歹，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再娇纵，也怕死。
旁边的太监丫鬟们，也都闭上了嘴。
他们看出来了，公主犹豫了。
这时候，谁乱说话，谁就倒霉。
场面，就这么僵住了。
只有风吹过草地的声音。
我跪在地上，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事儿，成了一半了。
现在，就缺一个台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