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不看路？”他语气不太好，但还是弯腰帮她捡起了几本书。
后来，他们成了同桌。
林溪的物理很差，复杂的电路图她怎么也看不懂。
很多次自习课，她对着物理题咬着笔头，草稿纸画成一团乱麻。
程述看不过去，会一把拿过她的草稿纸，皱着眉，语气嫌弃：“这么简单的串联并联都分不清，笨死了。”嘴上不留情，笔下却唰唰几下，画出清晰的等效电路，讲题的时候却意外的很有耐心，直到她点头为止。
她也说不清那份嫌弃是什么时候变了味。
也许是他嘴上说她笨，却总把整理好的物理笔记塞进她抽屉。又或许是运动会上，他跑完三千米冲过终点线，会下意识的越过人群，在她的方向停留一秒。
很多个晚自习后，他推着自行车，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安全进了楼道，才转身吹着口哨离开。
那种感觉，就在平淡的日子里悄悄滋生。
没有人说喜欢，只有偶尔还橡皮时指尖碰到一起，又飞快的弹开。
只有作业本下面压着的，写着“明天早餐想吃什么？我给你带”的便利贴。
高考前的那个春天，空气里全是焦虑的味道。
一次重要的模拟考，林溪考砸了，物理更是一塌糊涂。
晚自习后，她一个人跑到操场上，坐在冰凉的台阶上，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的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有人坐了下来，递过来一罐温热的红豆奶茶。
是程述。
他没问为什么，只是安静的陪她坐着。
两个人默默的喝完了那罐甜得发腻的奶茶。
送她回家的路上，走到那棵老槐树下，程述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面对着她，脸上平时那种懒散的笑意不见了，换上了一种少见的认真。
“林溪，”他声音很轻，“我们......一起考去B市吧。我打听过了，那边有几所不错的大学。而且......听说那里的秋天很美。”
那一刻，林溪心里一暖，所有考试失利的难过都被这句话赶跑了。
她抬起头，看着月光下他亮晶晶的眼睛，用力的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好！”
那就算在一起了。那段被试卷和压力填满的日子，因为这个约定，变得充满了动力。
但是，青春的甜蜜很容易碎。
林溪的母亲是省重点高中的老师，性格强势，很快就发现了女儿的不对劲。
也许是林溪最近物理成绩的进步，也许是某天深夜，她发现女儿抽屉深处，那张程述在篮球场上的模糊侧影。
一个周末下午，林溪刚和程述在图书馆复习完回到家，母亲就推开了她的房门，手里拿着她的手机，屏幕上是程述刚发来的短信。
母亲的脸色很阴沉。
接下来的争吵，是林溪整个青春期最不想回忆的记忆。
“我跟你爸辛辛苦苦培养你，是为了让你在这个时候谈情说爱的吗？那个程述，他家里什么情况？你们现在懂什么？一时的冲动能当饭吃吗？”
林溪试着解释，说他们只是一起学习，但生气的母亲根本听不进去，甚至通过班主任，要到了程述家的电话，直接联系了程述的母亲，并要求跟程述本人谈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