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脖子到脚踝都在发痒，我使劲挠着，结果越挠越痒。
指甲里全是血。
“好痒。”
我忍不住告诉妈妈。
“哈哈哈哈哈……”
妈妈却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我第一次听见妈妈的笑声。
好动听！
难道……妈妈喜欢看我这个样子？
终于找到能让妈妈笑的办法了！
我开始在浑身上下拼命挠着，像电视剧里的孙悟空那样，时不时发出一声怪叫。
妈妈果然笑的更开心了。
可我呼吸越来越困难，渐渐有些挠不动了。
我倒在地上，努力挤出一个笑脸，眼前越来越模糊。
妈妈的姐姐却在这个时候冲了进来，她生气地对着妈妈吼道：
“她对桂花过敏你不知道吗？还敢给她穿喷满桂花味香水的衣服。”
妈妈的姐姐边说边从我身上脱下衣服。
香水是什么？
是妈妈喜欢的东西吗？
如果妈妈喜欢，我愿意穿有桂花味香水的衣服。
不要脱……不要把衣服脱掉，这是妈妈送我的……
我呼吸困难，只能在心里无声地说着。
求求你……不要脱掉它……
昏迷之前，我还紧紧盯着那件被扔在地上的衣服。
5
睡梦中。
我回到了以前那个家。
那个房子又小又破，还老是漏雨。
四周都是山，妈妈经常看着山发呆。
那个时候，我和妈妈经常一起被关在一间黑屋子里。
有一次，爸爸的哥哥来家里玩。
半夜，他来到我和妈妈睡觉的黑屋子里，整个人压在妈妈身上。
妈妈一边推开他一边大叫，可我明明看见爸爸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又走掉。
没有人帮妈妈！
想到这，我拿起门口的铁锹，那是平时爸爸用来打我和妈妈的工具。
一铁锹砸在爸爸的哥哥头上，他整个人一下子失去力气，压在妈妈身上一动不动。
头上直冒血。
很快，爸爸发现他浑身是血的哥哥。
将人抬走后，爸爸进来对我和妈妈就是一通乱打。
屋子里除了铁锹重重落下的声音，就是我和妈妈的惨叫。
爸爸的哥哥醒来后也打了我和妈妈一顿。
那天，我以为我和妈妈会死掉。
后来，是爸爸进来拦住他：
“别打了大哥，再打人就没了，这样，小的再过几年长大了，我亲自给你送去，玩够了再给我送回来。”
爸爸的哥哥满意地看着我，笑着拍了拍爸爸的肩膀走了。
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我一点都不害怕。
因为那天，妈妈抱了我。
还拿毛巾替我擦身上的伤，问我疼不疼。
晚上，妈妈是抱着我睡的。
那是我睡的最舒服的一次，妈妈身上的味道，我到现在都记得。
……
梦醒后，我不争气地哭了。
伤口的痛远没有失去妈妈怀抱的痛。
我好想再被妈妈抱一次啊。
我明白，妈妈一点也不喜欢待在爸爸那个家。
爷爷虽然嘴上说妈妈是他们家的人，但从来没有把妈妈当作一家人对待过。
妈妈和那个地方的人不一样，说话、走路，连吃饭的样子都很漂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