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乐看着程望妈妈的举动，脸色越来越难看，筷子拿起又放下，最终认命般地站起身：“阿姨，姐，我去趟洗手间。”
“阿姨，我吃饱了，去补个妆，顺便把账结了。”我微笑着起身。
程望妈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我从容地站起身，优雅地走向餐厅门口，径直走过收银台，没有丝毫停留，快步走向地下车库，钻进了季乐的车里。
“所以，你点了大几千的菜，是为了耍他们？”季乐虽然反应慢了点，此刻也明白过来了。
“不然呢？”我系好安全带，冷笑一声，“难道我打车去乐山，对大佛说‘起来让我坐’？”
季乐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发动了车子。
车子刚驶出地库，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屏幕上跳跃着“程望”的名字。铃声执着地响了一遍又一遍，在第十几次响起时，我才慢悠悠地接起电话：“有事？”
“安安！你去哪里了？！”程望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背景音有些嘈杂，“我们刚才想走的时候被服务员拦住了，说你没结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呀！”我故作惊讶，“我刚才正准备付钱，接了个电话就给忘了！现在都快到家了！”
“什么？！那你赶紧回来啊！我和我妈被拦在门口，丢死人了！”
“好好好，你们等着，我马上回去。”说完，我便挂断了电话。
季乐季乐小心翼翼地瞧我的脸色：“姐？真回啊？”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深吸一口气：“去出租屋，我把我的东西收拾一下，带回家。”
“得令！”季乐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回到那个曾经充满憧憬的“小家”，我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大部分都是住进来后购置的情侣款物品，此刻看着，只觉得无比刺眼，一件也不想要了。
我快速收拾着属于自己的衣物、书籍和日常用品。当我拿起放在客厅的平板电脑，正准备塞进行李箱时，屏幕忽然亮起，弹出一条微信消息预览：
「你急什么？季安都跟你谈了八年了，除了你还能要她？她肯定会回来结账的。」
发送者：妈妈。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程望忘记退出他的微信了。我点开那条消息，他和母亲的聊天记录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眼前。
那些文字，像一条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我的心脏，几乎让我窒息。
从我对程望提起八万八彩礼的那天起，他妈妈就对我充满了不满：
「季安她都二十八了，该急的是她们家。」
「我们把姿态摆高一点，让她求着我们结婚，不就不用彩礼了？」
「季安这死丫头，给她妈买这么贵的黄金首饰，你不得管管她？这以后都是你的钱，现在你就放任她这样挥霍？」
而程望的回复，大多都是含糊其辞的和稀泥，偶尔有几句苍白的辩解，也很快被他妈妈更强势的语言压下去。没有一句，是坚定地站在我这边，为我们八年的感情辩护。
我揉了揉眼睛，好你个程望，先不说我家陪嫁的是一套价值不菲的房子，我们八年的感情，在你和你家人眼里，居然连八万八的彩礼都不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