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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紧紧抓着陈默的胳膊，仿佛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阿默，你告诉她，她在胡说八道，对不对？」
陈默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没想到我会在林菲面前，如此直白地揭开他最不堪的伤疤。
他一把甩开林菲的手，冲到我面前，扬手就要打我。
「你给我闭嘴！」
我没有躲，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嘲讽。
这一巴掌，最终没有落下来。
林菲冲了过来，死死地拉住了陈默的手臂。
「陈默！你疯了！你想干什么！」
她转头看着我，眼圈泛红，声音里带着哀求：「陈小姐，不，念念……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阿默他不是那样的人。」
看着她那张写满天真和信任的脸，我突然觉得有些可悲。
她和我一样，都是被陈默的谎言所蒙蔽的受害者。
或许，唯一的区别是，她享受的是陈默用谎言编织的蜜糖，而我品尝的，却是这谎言背后最苦涩的毒药。
「误会？」我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问，「你问他，五年前，他是不是因为欠下巨额赌债，设计了一场‘意外溺亡’的金蝉脱壳之计？你问他，这五年，是不是我，他的亲妹妹，替他还清了那五百多万的债务？你再问问他，他现在拥有的一切，是不是都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我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林菲的心上。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抓着陈默的手也开始无力地松开。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默，眼神从震惊，到怀疑，再到心碎。
「阿默……她说的是真的吗？」
陈默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死死地瞪着我，那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面对林菲的质问，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够了！」我爸猛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大吼，「家丑不可外扬！你非要把我们家的脸都丢尽了才甘心吗？菲菲，你别听她胡说！这孩子就是对她哥有误会！」
我妈也赶紧上前，拉住林菲的手，满脸堆笑地解释。
「是啊菲菲，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念念这孩子就是犟脾气，跟她哥闹别扭呢。什么假死，什么赌债，都是她胡编乱造的！我们家阿默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他们一家人，配合得如此默契。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试图将这弥天大谎，粉饰成一场无伤大雅的家庭矛盾。
林菲被他们围在中间，脸色苍白，眼神迷茫，显然已经方寸大乱。
我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心中再无波澜。
「陈默，」我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我今天回来，不是来跟你吵架的，也不是来破坏你的好事的。」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是我昨晚连夜写好的。
我把它拍在光洁的大理石茶几上。
「断绝关系协议书。」
「从今天起，我陈念，与你们陈家，再无任何瓜葛。生老病死，婚丧嫁娶，各不相干。」
「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房子。我这五年替你还的五百二十三万，我也不要你还了。就当我，花钱买了这二十七年的养育之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