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黯乡魂，追旅思」？
她追的是哪门子的「旅思」？
我没有就此罢休，继续追问。
「原来如此。那词中‘明月楼高休独倚’，想必是表妹曾在哪座高楼，有过刻骨铭心的经历了？」
「据我所知，京中并无如此高楼，不知是何处，竟能引得表妹发出如此感慨？说出来，也让大家去评鉴一番，那里的月色是否真能引人愁肠。」
这些诗词，她只知其美，却不知其境。
每一个典故，每一个意象背后，都有着作者独一无二的人生经历。
而这些，是她永远也编不出来的。
林婉卿被我问得冷汗直流，身体摇摇欲坠。
陆珩见状，立刻站出来维护。
「沈清月！够了！」
他怒视着我，眼中满是失望和冰冷。
「婉儿身体不适，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作词本就是抒发情感，何须考究得如此清楚！」
「你这般善妒，实在有失太子妃的风度！」
善妒，这顶帽子，在预言里，我早就该戴上了。
【太子好帅！护妻狂魔！】
【沈清月这个贱人，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恶心！】
【就是！不就是嫉妒我们婉儿有才华吗！】
我看着暴怒的陆珩，看着他身后梨花带雨的林婉卿，看着满朝文武探究的目光。
笑了。
我没有看陆珩，而是缓缓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雕梁画栋的穹顶，看向了那片只有我能看见的虚空。
那里的金字，还在疯狂地辱骂我。
我对着那片虚空，红唇轻启，一字一句地问：
「你们看够了吗？！」
眼前那疯狂滚动的金色弹幕，戛然而止。
它们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僵硬地悬浮在半空中。
最后还停留在」恶心」上。
大殿里，所有人都被我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搞蒙了。
陆珩皱眉：「沈清月，你在跟谁说话？」
我没有回答他，我的心脏在狂跳。
原来，我不是只能被动地看着……
原来，我的反抗真的有用……
我缓缓收回目光，落在惊疑不定的林婉卿身上。
「表妹，这首词，不是你作的吧？」
林婉卿瞳孔骤缩，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我看着她，也看着她身后，那个为她撑腰的男人。
「陆珩，你护着的，不过是一个窃取他人成果的贼。」
「而我，不想再陪你们演戏了。」
5
「沈清月，你疯了！」
陆珩脸色铁青。
满朝文武更是窃窃私语，看向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怪物。
【警告！警告！剧情严重偏离！NPC出现异常！正在尝试修正……】
【修正失败！系统出现未知错误！】
静止的弹幕突然开始乱码般地闪烁，发出刺耳的警告。
我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
疯了？
或许吧。
被既定的命运逼到绝路，不疯魔，不成活。
「我是不是疯了，皇上明鉴。」
我转向高坐之上的帝王，不卑不亢。
「林婉卿来历不明，言行诡异，满口胡言，却能作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诗词。她究竟是谁，有何目的，臣女恳请皇上彻查！」
「至于她与太子殿下……」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惨白的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