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好，」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我去收拾。」
我转身上楼，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身后传来傅承砚安抚林若微的声音：「别怕，她不敢怎么样。」
是啊，我不敢。
三年前，我父亲公司破产，跳楼自杀，母亲重病住院。
是傅承砚从天而降，替我还清了所有债务，给了我母亲最好的治疗。
代价是，我必须留在他身边，扮演另一个人。
我打开客房的门，里面堆满了我画的画。
这些都是我三年来，为他设计的珠宝图稿。
他曾夸我有天赋，说要成立一个以我名字命名的品牌。
现在想来，只觉得讽刺。
6.
我把画稿一张张收进箱子里，动作麻木。
身后传来脚步声。
林若微倚在门框上，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苏小姐，辛苦你了。」
她走进房间，拿起一张画稿，啧啧称奇：「画得真不错，难怪承砚说，你是我最好的替代品。」
我的动作一顿。
她走到我面前，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不过，替代品终究是替代品。现在我回来了，你也该滚了。」
她说完，扬起手，将手里的画稿撕得粉碎。
纸片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落在我脚边。
那是我为傅承砚设计的第一款作品，名叫「初见」。
7.
我看着满地狼藉，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你做什么！」我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她。
林若微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眶瞬间就红了。
「苏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帮你收拾……」
她话音未落，傅承砚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进来。
他看到地上的碎纸片，又看到林若微通红的眼眶，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苏晚，你又在发什么疯！」
他一把将我推开，我踉跄着撞到墙上，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
我眼前发黑，耳边是他焦急的声音：「若微，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8.
林若微躲在他怀里，小声啜泣：「承砚，不怪苏小姐，是我不好，我不该动她的东西。」
她越是这么说，傅承砚就越是愤怒。
他转过头，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狠狠剜在我身上。
「苏晚，我警告过你，安分一点。看来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我扶着墙，慢慢站直身体。
后脑勺的疼痛，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傅承砚，你信她，不信我？」
他冷笑一声：「你有什么值得我信的？为了钱能出卖一切的女人，也配谈信任？」
一句话，将我所有的尊严踩在脚下。
我浑身发抖，气血翻涌，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9.
「承砚，你别生气了，」林若微还在他怀里扮演着圣母，「都是我的错，我跟苏小姐道歉。」
她说着，就要朝我走过来。
傅承砚却拉住了她，将她护得更紧。
「你道什么歉？该道歉的是她。」
他看着我，下达最后的通牒：「跟若微道歉，这件事就算了。」
我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