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和师兄刚刚杀完一个贪官负伤躲进了赵盘的院子。
那时他正抱着头蜷缩在地上。
一个太监狠厉地踹他、抽打他：「死野种！贱种！叫你伺候洒家竟然不愿意！贱骨头！」
「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秦国世子呢？洒家告诉你，你在这连我这个阉人都不如。哪怕你死在这，秦国都不敢放个屁。我打死你！」
最后猛力一脚，吧嗒一声巨响，赵盘的手臂骨头断了，声音清清楚楚。
那太监淫笑着蹲下，骑在赵盘身上摸向他的身体。
赵盘看见了房梁上的我，却没有出声求救。
小小的年纪，眼睛却是一片死寂。
那个无助又绝望的眼神让我心生怜悯，激得忍不住出手帮他。
跳下去一掌打晕那个太监。
「师妹！」柳程英冲出来着急地喊我。
「你不该冲动！」
他看了看赵盘，赵盘却呆呆地看着我。
「一个孩子，我不忍心。」我回他。
「就怕他给我们惹出祸端，我们的身份也是不能暴露的。这孩子，怕是不能留了。」
说着他向赵盘走去。
「师兄！」我阻止他。
赵盘却已经眼疾手快地过去抹了那个老太监的脖子，然后转头看向柳程英：「我不会说出去的。」
他朝我跪下：「你收我为徒吧，师傅，我可以把命都给你。」
柳程英原是有些不愿意的，但耐不住我哀求。
他真的很像当年被义父摔死的在地上的小狗，绝望地发出哼唧的声音却仍旧舔着我的手安慰我。
救他，就像救当年那个无助的自己。
之后赵盘便跟着我们了。
6、
那年我十六岁，和柳程英定亲了。
但因为家仇未报，我们迟迟未成亲。
整整六年时间，我们三人相依为命。
我教赵盘心机谋略，四书五经，兵法韬略。
为了唤醒他的斗志，我不断地激发他的野心，他将来会成为最厉害的帝王，建立一个最伟大的朝代。
柳大哥则教他武功。
赵盘常常被柳程英打得遍体鳞伤，却还忍着不敢和我说。
直到我发现他的衣服破了，里面青青紫紫我才知道。
我不满地看着柳大哥：「这还是个孩子，你怎么下手这么重。」
柳程英则无奈地说：「我这还下手重，你就是妇人之仁，等他真正遇到敌人的时候可没人会对他心慈手软。」
我不理柳程英，心疼地给赵盘擦药，擦着擦着竟掉了眼泪。
柳程英不敢和我吵了，自己独自出去面壁思过。
一只温热的小手抚到我的脸上：「师傅别哭，我一点都不疼。柳大哥也是为我好，我知道的。」
我抬起脸对他笑：「你也别怪柳大哥，我们都把你当亲弟弟疼，真的。」
「弟弟么？」
他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我只想抱抱他，我也这么做了。
「嗯，弟弟，我们是一家人。」
7、
在第四年的时候，我们送赵盘回去了秦国。
赵是赵王赐的姓，他是秦国人却姓赵，是一种侮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