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走,林晚立马揪过那个还在啃苹果的儿子:“林哆啦!立刻!马上!给我取消这个见鬼的交易!你这是卖妈求荣!”
林哆啦眨巴着和他爹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大眼睛,无辜地舔了舔嘴角的苹果汁:“妈咪,违约金的零比成交价还多两个哦。而且,沈先生的数据模型显示,他是最优解,能有效改善我们的生存质量,降低你因熬夜画图猝死的概率百分之八十三点七。”
改善生存质量?林晚觉得她现在的生存质量就快要降到零了!一想到以后要天天对着那张冰山脸,过着被条条框框协议束缚的生活,她就头皮发麻。不行,必须跑!违约金?大不了她带着儿子亡命天涯!
于是,就有了眼下这一幕。她好不容易解开了睡衣带子,蹑手蹑脚地溜到后院墙角那棵老槐树下——这是她观察了好几天选定的最佳逃跑路线,顺着树爬上去,就能翻过不算太高的院墙。
月光下,槐树的影子张牙舞爪。林晚深吸一口气,抱住粗糙的树干,手脚并用地开始往上爬。爬树这技能,还是小时候在乡下练就的,没想到多年后成了救命稻草。她爬得气喘吁吁,睡衣沾满了灰尘和树皮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自由!我来了!
终于,够到了墙头。她费力地翻上去,骑在墙头上,看着外面静谧的、象征着自由的小巷,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也顾不上形象了,她眼睛一闭,心一横,就往下一跳——
预想中与大地亲密接触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反而是落入了一个坚实、带着清冽雪松气息的怀抱。巨大的冲击力让抱着她的人后退了半步,稳稳站住。
林晚懵懵地抬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墨色眸子里。月光勾勒出男人冷硬的下颌线,以及嘴角那一丝若有似无、却足以让人胆寒的弧度。
沈阎!
他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间,他难道不应该在他的顶级豪宅里处理几个亿的并购案吗?!
男人低头看着她,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低沉磁性,还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嘲弄:“林小姐,这是……客户资料没核对完,就想单方面中止协议,玩失踪?”
林晚的大脑当场死机,舌头打结:“我、我……出来……晒月亮!对,今晚月亮不错!”
沈阎挑了挑眉,目光扫过她沾着草屑、狼狈不堪的丝绒睡衣和乱成鸟窝的头发,意思很明显:你编,继续编。
就在这时,一个奶声奶气却透着十足精明的声音从旁边响起:“爹地,根据《合同法》第XX条和平台服务协议第Y款,妈咪这种行为属于单方面恶意违约。除了天价违约金,是否需要追索我的精神损失费、劳务介绍费以及智商税?”
林晚僵硬地转头,只见她那冤种儿子林哆啦,不知何时已经抱着他那台宝贝电脑,站在了巷子口,身上还穿着小黄鸭图案的连体睡衣,脑袋上扣着一顶不知道从哪个玩具箱里翻出来的侦探帽,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小家伙手指在键盘上啪嗒啪嗒敲了几下,屏幕亮光映着他狡黠的小脸。
“林、哆、啦!”林晚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这小叛徒居然还跟出来了!而且这“爹地”叫得也太顺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