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凶手,他是一个“观察者”,一个“记录者”!
我颤抖着手,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
里面,是赵雨然和一个男人压抑着声音的对话。
“……你到底什么时候动手?”是赵雨然的声音,充满了不耐和恐惧,“他已经换了九个身体了!九个!你再不把他找出来,下一个,会不会就轮到我了?”
“闭嘴!”男人的声音,冰冷而熟悉,正是那个“清理者”,“先生的计划,轮不到你来置喙。你只需要做好你的事,盯紧他可能出现的任何地方,把他引出来。记住,你是我们安插在明处的‘饵’。”
“我受够了!我要退出!”
“退出?赵雨然,你别忘了,你这条命是谁救的。你那个藏在衣柜里的‘秘密’,还想不想要了?”
衣柜里的秘密?
我猛地抬头,看向那个巨大的、足以藏进好几个人的步入式衣柜。一股寒意,从脊椎尾部窜了上来。
我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缓缓地,拉开了衣柜的门。
衣服后面,是空的。
但当我敲击衣柜的背板时,却传来了空洞的回响。后面是空的!
我摸索着,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开关。
“轰——”
背板缓缓滑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漆黑的通道。通道里,传来微弱的、压抑着的呼吸声。
衣柜里,真的藏着一个人。
不,准确地说,是第四个人。
除了赵雨然、控制她的“清理者”,以及躲在暗处的“先生”之外的,第四个关键人物。
6. 乞丐的眼睛,看见了凶手丢掉的脸
从奢华的女明星公寓,到肮脏腥臭的地下通道,这种落差,几乎让我精神分裂。
当我再次睁开眼,我正蜷缩在一堆散发着馊味的报纸里。刺骨的寒风,从桥洞下呼啸而过。我成了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
一无所有。
但也因此,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乞丐。我可以像一颗真正的尘埃,漂浮在这座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观察着一切。
我很快就找到了“清理者”的踪迹。他那种阴冷、偏执的气质,在人群中,就像黑夜里的秃鹫一样显眼。他开着一辆毫不起眼的面包车,在城市里兜着圈子,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他在找我。
或者说,在找我今天的“宿主”。
我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我利用对城市下水道和各种小路的熟悉——这是我附身一个外卖员时获得的“技能”——始终与他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夜晚,他将车停在了一个废弃的码头旁。
他下车,从后备箱里,拖出了一个沉重的黑色袋子。袋子的形状, clearly是一个人的轮廓。
我的心脏,瞬间揪紧了。
他拖着袋子,走到了码头的尽头,毫不费力地,将它扔进了黝黑的、泛着油污的江水里。
没有一丝的犹豫。
做完这一切,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也一并扔进了江里。然后,他脱掉了身上的风衣和帽子,从车里换了一身完全不同的衣服,驱车离去。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像排练了无数次一样。
等他走后,我才敢从藏身的集装箱后面,慢慢地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