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的快递到了。
一个巨大的木箱。
我撬开一看。
里面是一堆法器。
还有一本线装书。
《魔尊饲养与度化指南（入门篇）》。
我翻开第一页。
“度化第一步：削其傲气，挫其锐气。使其体会人间疾苦，认知众生平等。”
我懂了。
我拿着一把扫帚。
敲开了薄珏的门。
薄珏刚起床。
穿着丝质睡袍。
头发有点乱。
我把扫帚递给他：
“薄先生，院子麻烦扫一下。”
他没动。
我说：“道观清规，入住者，皆需劳作。”
薄珏说：“我付了钱。”
“钱是住宿费，”我一脸严肃，“劳动是修行。”
他盯着我。
没说话。
我以为他要发火。
结果他接过了扫帚。
他拿着扫帚。
像拿着一把剑。
姿势僵硬地开始扫地。
我靠在门边。
嗑着瓜子。
看着一个身价上亿的霸总。
在我这破道观里扫落叶。
我感觉。
度化魔尊这活。
好像也不是很难。
中午。
我点了两份外卖。
一份是我的豪华海鲜饭。
一份是给他的白粥配咸菜。
我把白粥递给他：
“修行之人，需清心寡欲，饮食从简。”
薄珏看着我的海鲜饭。
又看看自己的白粥。
他拿起勺子。
开始喝粥。
我一边吃着大虾。
一边观察他。
他吃得很慢。
很优雅。
仿佛在吃什么山珍海味。
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于是我夹起一个扇贝，放到他碗里。
“喏，给你加个餐。算是对你上午劳动的奖励。”
薄珏停下筷子。
他把那个扇贝夹起来，放回我的碗里。
“不必。”
我撇撇嘴。
这魔尊还挺有骨气。
下午。
我让他去后山砍柴。
我给了他一把生锈的斧头。
薄珏拿着斧头上了山。
一个小时后。
他回来了。
他不仅砍了柴。
还扛回来一头野猪。
野猪已经被处理干净了。
他把野猪往院子一扔：“晚上吃这个。”
我惊了。
这魔尊。
业务能力还挺强。
晚上。
我俩围着篝火烤野猪。
肉香四溢。
我递给他一瓶啤酒。
他没接。
“修行之人，不饮酒。”
我翻了个白眼：“你还挺入戏。”
我自顾自喝了一口。
烤肉好了。
我撕了个猪腿给他。
这次他没拒绝。
他吃东西的样子，依旧斯文。
我问他：“薄珏，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他说：“不记得了。”
“那你家人呢？朋友呢？”
“没有。”
我看着他。
月光下。
他的侧脸线条分明。
看起来有点孤独。
一个没有过去、没有亲友的人。
我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
也许师父说得对。
他现在只是个凡人。
3
接下来的几天。
薄珏承包了道观所有的体力活。
砍柴。
挑水。
修缮屋顶。
他话很少。
但交代给他的事。
总能做得又快又好。
我则每天捧着《魔尊饲养指南》研究。
“度化第二步：引其向善，使其感受爱与和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