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赵磊。
“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医生。那么,你凭什么给我下诊断?”
赵磊的嘴张成了O型,脑子彻底宕机了。
他可能是来吵架的,来打架的,但他绝对没想过来进行一场精神病学领域的学术辩论。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憋了半天,脸都红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许真追问。
“我就是说你……对同学太苛刻了!”
“苛刻?”许真笑了,“让她自己打水,叫苛刻?让她参与小组分工,叫苛刻?让她完成自己分内的大扫除,叫苛刻?”
她每问一句,就往前走一步。
赵磊被她的气势逼得,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按照你的逻辑,是不是所有人都应该无条件地为李静服务,才叫不苛刻?”
“是不是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们把饭喂到她嘴里,把作业替她写好,把地扫得一尘不染,才叫有同学爱?”
许真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砸在赵磊的脸上。
“我告诉你什么叫同学爱。”
“同学爱是互相尊重,是共同进步,是我帮你一次,你记在心里,下次也帮我一把。”
“而不是把别人当成免费的劳动力,心安理得地压榨别人的善意。”
她指了指还在抽泣的李静。
“你与其在这里替她强出头,不如回去教教她,什么叫‘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赵磊被说得哑口无言。
他看看许真,又看看李静,眼神里充满了混乱。
他可能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被当枪使了。
最后,他拉着李静,灰溜溜地走了。
走的时候,连门都没敢再踹一脚。
寝室里又恢复了安静。
胖子过了好久,才小声对我说:“伟哥,我决定了。”
“决定啥?”
“以后谁再跟我吵架,我就问他是哪个医院的。”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学到了,真的学到了。
许真这招,叫“降维打击”。
你跟她耍流氓,她跟你讲法律。
你跟她讲感情,她跟你讲科学。
你永远跟她不在一个频道上,所以你永远赢不了她。
5
期中考试临近,图书馆成了最抢手的地方。
去晚了,别说座位,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我和胖子属于随缘派,有座就坐,没座就回寝室。
但许真不一样。
她有雷打不动的作息表,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六点半准时出现在图书馆门口。
风雨无阻。
所以她从来不担心没座位。
我们担心的,是跟她坐在一起的人。
这天,我跟胖子难得起了个大早,想去图书馆占个座。
好不容易在三楼角落找到两个空位。
刚坐下,就看见许真也走了过来,坐在了我们旁边的空位上。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我们刚拿出书,一个女生就走了过来。
她看了看许真,皱着眉,敲了敲桌子。
“同学,这个位置有人了。”
她指了指桌上放着的一本书。
是那种最常见的老式占座法。
许真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又低头看自己的书。
那女生有点不高兴了,加重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