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他心头涌起一股怅然若失地感觉。
等他走到侦探告知的那间病房时，却又被护士告知对方刚刚办理出院离开了。
他抿着唇，又回到研究院。
四周充斥着陌生的语言，一道金属大门隔绝了他和沈瑜。
他联系了导师，导师帮他找到了在德国工作的师兄，对方刚好和这个研究院又合作，能够带着顾听白进去。
一进去，他就看在了伏在实验桌上，身形瘦削的女人。
嘴唇不断蠕动，似乎是在和旁边的人讨论实验数据，时不时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偶尔也转过身调试设备，嘴里吐出一串流利的德语。
“这一批的生物细胞活性很好，30分钟后进行小鼠移植实验，实验成功后，再进行一期临床实验就能投入癌症治疗了……”
顾听白的心颤了颤，他的目光落在沈瑜的脸上。
脸颊的肉已经凹陷进去，眼底有浓重的青黑，原本有些肉肉的手指，此刻也瘦得只剩下一层皮。
她应该过得很不好。
但是沈瑜眼底闪烁的自信与笃定，是他许久都没有见过的。
她享受这样的生活，所以甘愿把自己弄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她不再是那个会围着顾听白团团转，眼里只有他的一日三餐，面对苏玥抢走实验成果，也默不作声的沈瑜了。
他攥紧了拳头，下意识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后。
他走过去，抓住沈瑜正在调试设备的手，语气充满不耐烦，“沈瑜，三个月了，你还要在这里闹到什么时候？”
“把自己折腾成这幅鬼样子，不就是想要我来找你吗？现在我来了，赶紧跟我走。”
他理所应当的认为，沈瑜应该像从前一样，所有的生活都要围着他来转。
现在他屈尊降贵主动来接她，她跟应该感恩戴德地抛下德国的一切，跟他回国。
再流下几串愧疚的泪水，承诺以后再也不会一声不吭地离开。
这就是从曾经的沈瑜。
可现在，沈瑜只是平静地掰开他的手，眼神甚至没有从实验仪器上移开。
“这位先生，这里是研究所，不是你耍泼耍横的地方，如果您要闹事，我会报警。”
说完这句话，她终于抬起头，看到了顾听白的脸。
“先生，不要妨碍我继续研究。”
顾听白的脸色骤然惨白，沈瑜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记忆中，沈瑜从来没有用这样的态度和他说话。
这样全然陌生的，眼底没有一丝情绪的态度，让他的心骤然慌乱。
11.
顾听白呼吸一滞。
“沈瑜……”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怒火迅速开始翻涌，“你现在还要装作不认识我是吗？”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语气也变得急促。
“沈瑜，我们谈了七年！现在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了一条狗，一只畜生，在这里闹离家出走？”
“还是说，你还在为了苏玥的事跟我置气？我只是把她当做投资人，你非得为了这么点小事斤斤计较吗？”
他的声音很大，旁边几个德国同事都被这动静吸引过来。
连带他过来的那个学长也皱了皱眉，想要把他从研究院带走。
面对这一切，沈瑜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顾听白试图从她眼底捕捉到什么异样，却惊奇的发现，她的眼中什么情绪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