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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手术费还差二十万,陈阳,你必须今天之内凑到!”
电话那头,小舅子林涛的声音像个催命鬼,理直气壮得仿佛我欠他二百万。
我捏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压着火气道:“林涛,我哪里还有钱?这三年为了给你姐治病,家底都掏空了,我还欠着一屁股债。”
“我不管!我姐是你老婆,你给她治病天经地义!现在我妈病了,你这个当女婿的就想撒手不管了?我告诉你陈阳,你要是凑不到钱,我就去医院拔了我妈的氧气管,让她跟你妈作伴去!”
嘟嘟嘟……
电话被狠狠挂断。
我浑身冰冷地站在医院缴费处的窗 口前,身后排队的人不耐烦地催促着,收费员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笑话。
“先生,还交吗?后面还有很多人。”
我狼狈地收回那张只有几百块余额的银行卡,挤出人群,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巨大的无力感几乎将我吞噬。
三年前,我的妻子林薇,在我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意外“摔伤”,导致下半身瘫痪。
为了照顾她,我放弃了公司合伙人的位置,卖掉了准备投资的房产,成了个围着她团团转的家庭主bu。每天给她按摩、擦洗、喂饭,三年来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我们所有的积蓄,都在这三年里,为了她昂贵的“康复治疗”消耗殆尽。
如今,我妈突发脑溢血,急需二十万手术费救命。
我走投无路,只能打电话给我那个“瘫痪”在床的妻子,希望她能让她娘家先帮衬一下。毕竟,当初我们结婚时,我给了他们家五十万彩礼,他们曾信誓旦旦地说,这笔钱会好好存着,给我们小家庭应急。
可我等来的,却是小舅子林涛的催命电话。
他妈病了,也要我出钱?
我掏空一切给你姐治病,现在让你家出点钱救我妈,就成了我的不是?
一股悲凉和愤怒交织的情绪在我胸中翻涌。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林薇的电话。
“老婆,妈的手术……”
“陈阳,你别催了行不行?我很烦!”林薇的声音带着极度的不耐烦,“我一个瘫痪在床的废人,能有什么办法?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钱不都给我治病花光了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喘,背景里还夹杂着一些奇怪的碰撞声。
我心头一紧,关切地问:“老婆,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身边有人吗?”
“没……没有!我能有什么事?就是翻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床头柜。”林薇的语气有些慌乱,“钱的事情我真的没办法,你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我累了,要休息。”
说完,她便匆匆挂了电话。
我看着黑下去的屏幕,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这三年来,林薇虽然瘫痪,但脾气却越来越大,对我颐指气使,稍有不顺心就破口大骂。我总以为她是久病床榻,心情抑郁,全都忍了下来。
可今天,她对我妈病危的消息,表现出的冷漠,让我心寒彻骨。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微信“叮”地响了一声。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一段视频。
我疑惑地点开。
视频画面有些晃动,像是在偷拍。场景是一个装修奢华的健身房,一个穿着紧身瑜γ瑜伽服,身材火辣的女人,正笑着从一个肌肉男的手中接过一杯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