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在我口中弥漫开。
我松开嘴,看着他虎口上清晰的牙印和渗出的血珠,冷笑:
“殿下不如先解释解释……您这深居东宫的储君,为何会使我夜枭秘传的燕回步?又为何……掌心会有一道,与我那死鬼师父一模一样的十字疤?”
空气瞬间凝固。
他看着我,眼中的冰冷渐渐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像是风暴在酝酿。
寝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我们咫尺之间剑拔弩张的对峙。 就在这时—— “咕——咕——” 窗外,传来一声凄厉的信鸽哀鸣。
我们同时转头望去。
一只羽翼凌乱、浑身是血的信鸽,挣扎着撞在窗棂上,跌落下来,不动了。
它的脚环上,系着一小卷焦黑的纸。
萧绝松开扼住我脖子的手,走过去,拾起那只死去的信鸽,解下脚环上的纸卷。
他展开,只看了一眼,脸色微变。
然后,他转身,将那张纸递到我面前。
上面,是用炭笔画出的、一幅被炸得支离破碎的夜枭据点详细图纸。
看结构和标记,正是我之前去过的、位于城南的那个最重要据点!
图纸一角,用血写着一个触目惊心的字: “下一个。”
(9)
信鸽带来的图纸,像一道催命符,刻在了我的眼前。
“下一个”。目标是谁?
是我?还是夜枭残存的势力?
或者……是萧绝?
萧绝将那张图纸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没有再追问燕回步和师父疤痕的事,仿佛刚才那场剑拔弩张的对峙从未发生。
但他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更深沉的、我看不懂的东西。
他把我软禁在了寝殿的偏殿,美其名曰“便于保护”。
实际上,是更严密的监控。
我腕间的胭脂纹,因为之前山洞里那次近乎羞辱的接触,恢复了一丝极淡的粉色,但距离触发预知梦所需,还差得远。
我必须尽快获得能量。
预知梦是我目前唯一能破局的关键。
而能量来源,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机会出现在他例行服药的时辰。
宫女端来一碗漆黑的汤药,药气苦涩。
我知道,这是他自幼体弱需要长期服用的补药。
就在宫女将药碗递给他时,我“恰好”起身,衣袖“不小心”拂过了托盘—— “啪嚓!” 药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漆黑的药汁溅湿了他的衣摆和下摆。
殿内瞬间死寂。
宫女吓得跪地发抖。
我立刻上前,佯装惊慌和愧疚:
“殿下恕罪!民女不是故意的!”
我蹲下身,手忙脚乱地想去收拾碎片,指尖却被划破,渗出血珠。
萧绝垂眸看着地上的狼藉,又看看我流血的指尖,没有说话。
他挥退了瑟瑟发抖的宫女。
殿内只剩下我们两人,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药味和我身上极淡的、因紧张而渗出的馨香。
我抬起头,眼中蓄满生理性的泪水,将受伤的指尖递到他唇边,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破釜沉舟的诱惑:
“殿下……药洒了,是民女的过错……若殿下不弃,民女……民女以身为引,向殿下赔罪……”
说着,我踮起脚尖,闭上眼睛,将自己颤抖的、沾着血珠和药渍的唇,主动印上了他微凉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