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景辞用“清秋，我们不合适”这六个字，给我五年爱情判上死刑时，他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星空腕表，正是我用第一笔奖学金给他买的，最高仿的赝品。
表盘上的星辰，在餐厅水晶灯下闪着虚伪的光，一如他此刻深情款款的眼。
“为什么？”我平静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刀刃划过白瓷，发出刺耳的声响，像极了我的心被一寸寸剐开的声音。五年的感情，我们从一无所有到他如今成为京圈小有名气的青年才俊，他现在用一句“不合适”就想抹杀一切。
“她能给我更多。”顾景辞没有丝毫愧疚，语气坦然得仿佛在谈论一桩生意，“傅家的独生女，傅明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们顾家需要这次联姻，来撬动整个华北的市场。清秋，我也不想的，但这是现实。”
傅明珠。这个名字像一根针，扎进了我的耳膜。京城首富傅山海唯一的掌上明珠，一个活在云端、被宠得不知人间疾苦的公主。
原来我的爱情，在他们顾家的商业版图面前，如此廉价。
“所以，你五年的甜言蜜语，那些‘非卿不娶’的誓言，都只是为了给我画一张饼？”我抬起头，直视着他。我的脸上没有眼泪，甚至还带着一丝得体的微笑。我知道，此刻，哭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
我的平静似乎让他有些恼怒，他习惯了我的温柔顺从，却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他皱起眉，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施舍般的傲慢：“清秋，别这样。我们好聚好散。你跟了我五年，我不会亏待你。城西那套公寓，还有这辆车，都留给你。另外，这张卡里有五百万，够你开始新的生活了。”
他将一张黑色的银行卡，推到了我的面前。那动作，像是在打发一个跟了他多年的、还算懂事的情妇。
我笑了。笑声不大，却让邻桌的客人都看了过来。
我拿起那张卡，在指尖转了一圈，然后，当着他的面，轻轻一折。银行卡应声而断。
“顾景辞，”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五百万？你打发叫花子呢？你和你全家的未来，在我看来，都未必值这个价。”
说完，我拿起桌上那杯没喝完的红酒，没有泼向他的脸，那太没风度。我只是走到他身边，将酒杯轻轻倾斜，暗红色的液体，精准地、缓慢地，浸湿了他那身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的裤裆。
“这杯酒，算我提前祝你‘新婚快乐’。”我俯身，在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语，“还有，记得告诉你未来的岳父，让他小心一点。毕竟，有第一次，就难免有第二次。你说呢？”
顾景辞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想发作，但在这种高级餐厅里，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让他只能死死地攥着拳头，眼睁睁地看着我，踩着高跟鞋，昂首挺胸地，走出了他的世界。
也是在那一刻，我为我们的爱情，举行了最盛大的一场葬礼。
2
悲伤这种情绪，对于一个决心要复仇的女人来说，是最多余的奢侈品。
回到我与顾景辞曾经的“爱巢”，我只给了自己三秒钟的时间去缅怀。第一秒，我想起他曾在玄关处拥抱我，说这里会是我们永远的家。第二秒，我想起他曾在阳台上指着远处的万家灯火，说以后也会有我们的一盏。第三秒，我想起他昨晚还在这里，抱着我说爱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