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山的名字,不是文人笔下的虚指,而是刻在每一块岩石、每一寸土壤里的威慑。它西接昆仑余脉,东连东海之滨,绵延万里的群峰中,一半是常人终其一生也走不出的原始林莽,另一半则是被云雾与仙泽笼罩的秘境。山民们世代口耳相传,山中藏着能吞人的瘴气、生有九首的凶兽,更藏着 “仙人”—— 那便是居于十万大山最深处,以剑为尊的神剑宗。
神剑宗的山门,隐在一道终年不散的七彩云障之后,唯有持有宗门信物或身负灵根者才能看见。千年来,它与山民的村落构成了微妙的共生:宗门弟子下山除妖,换来村落每年供奉的灵米与天赋异禀的孩童;山民则以 “能送孩子入神剑宗” 为荣,哪怕那意味着从此天人永隔。这种平衡,像十万大山的年轮,一圈圈刻进了时光里,直到第四十八代掌门南宫羽的出现,才悄然显露出裂痕。
一、天骄掌门的执念与剑冢的秘影
南宫羽的名字,在神剑宗是传奇,也是压力。十岁入宗时,他能在三天内背完外门弟子需半年熟记的《剑经初解》;十二岁以木剑斩断师兄的精铁剑,成为外门第一人;十五岁在宗门大比中,以一招 “流风回雪” 击败三位内门师兄,破格晋升内门榜首;十六岁因斩杀为祸边境的 “裂地犀”,被太上长老凌啸天亲点为长老 —— 彼时他的剑,快得能劈开山间的疾风,却劈不开心中那道名为 “突破” 的枷锁。
甲子岁接任掌门时,南宫羽的修为已达羽化境四重巅峰,距离传说中 “羽化升仙” 的羽化境五重仅一步之遥。可这一步,他走了六年。每当灵力在丹田内运转至极致,试图冲击五重壁垒时,总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其打散,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阻止他触碰 “仙” 的门槛。
“掌门,您已闭关三次,再强行冲击,恐伤及根基。” 大长老林墨曾忧心忡忡地劝道。
南宫羽握着手中的 “流云剑”,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映出他眼底的焦灼:“林长老,你可知羽化境五重意味着什么?千年来,神剑宗只有三位太上长老摸到五重的边,若我能突破,宗门便能在十万大山立足更稳 —— 何况,我想知道,‘仙’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太想证明自己了。不仅是为了 “最年轻掌门” 的名号,更是为了回应凌啸天长老的期许 —— 那位看着他长大的老人,曾拍着他的肩说:“羽儿,你是神剑宗千年一遇的奇才,或许你能揭开‘成仙’的真相。”
于是,南宫羽想到了剑冢。那是历代掌门的秘密闭关地,藏在神剑宗后山一块形似卧虎的巨石下,需用掌门玉佩才能开启。关于剑冢的来历,宗门典籍中只有只言片语:“地脉灵气汇聚之所,隔绝阴阳,助掌门悟道。” 前几任掌门闭关后,或多或少都有修为精进,可从没人说过,剑冢深处是否藏着更多秘密。
闭关前一夜,南宫羽站在天剑阁的最高处,望着下方灯火通明的宗门。弟子们在演武场上练剑,长老们在议事堂争论,厨房里飘来灵米的香气 —— 这一切,都让他心头泛起一丝不舍。但很快,对突破的渴望压过了温情。他转身对身后的凌啸天说:“凌长老,宗门之事,就拜托您了。我闭关期间,切勿让他人知晓我的行踪,尤其是…… 关于剑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