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我就被热闹的道喜声吵醒。
推开门一看,原是崔砚之带着丰厚的聘礼前来提亲。
他几乎要将崔府所有的宝贝搬过来,比娶我时要隆重的多。
我不想再看这些,谁知刚转过头,就和崔砚之对上了眼。
我飞快的移开眼神,刚想要关门,结果崔砚之径直上前,攥住了我的腕子。
「知微,你……要是不想嫁给乞丐的话,我会想办法。
」「什么办法?」我抬眼问他。
崔砚之答不上来。
他若是有办法,上辈子嫡姐也不会死。
我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冲他说:「崔砚之,上辈子那么心狠手辣,这辈子又来装什么好心?」
崔砚之皱起了眉头,他清冷的眉眼间满是不赞同,就好像我说了什么污蔑他的话似的。
他刚要开口辩解,就听到一声惊叫。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我要去告诉夫人!」
我连忙甩开崔砚之的手,一转身就看到沈家主母的丫鬟小桃站在我的身后,一双杏眼瞪得浑圆,怒气冲冲的看着我。
她放下手中活计,一溜烟儿的跑去前厅,告状去了。
没过多久,便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请我去后院。
后院是执行家法的地方。
我白了一张脸,下意识的看向崔砚之求救,他又一次避开了目光。
他要娶我的嫡姐,自然不会想和我扯上关系。
我木然的垂下眸子,抬脚跟着家丁离开。
刚进院子,主母的巴掌就落在了我的脸上。
「贱人,给我跪下!」
我一声不吭,跪下认罚,可主母却不打算放过我,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陈年往事似的,对我破口大骂。
「你个骚浪蹄子,跟你那个早死的风骚娘一样,整天惦记着抢别人男人,连你嫡姐未来的丈夫都敢肖想,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放在往常,我任由她打骂一通撒气得了。
可今日,我不知从哪儿生出一股倔劲儿,跪直了身子,一字一句的说。
「我的母亲,是父亲流落在岭南时明媒正娶的妻子,按照规矩来说,她为大你为小,你才是妾!」
「崔砚之手中拿的本来就是我的绣球,真要算来,是嫡姐抢了我的东西!」
主母先是一愣,随即整个人的面色变得阴狠起来。
她对着家丁嘱咐:「取家法来!」
家法,是一根泡过盐水,钉满了铁刺的藤条,一鞭子下去,痛入骨髓。
我从小到大,被这根藤条打过无数次。
只是没一次像现在这么狠。
主母叫人扒了我的衣服,喊来身强力壮的老嬷嬷,叫她打到我求饶为止。
我不是什么硬骨头,以往我总是哭的涕泗横流,但这次,我硬是咬着牙,一声没吭。
直到我整个后背被打的鲜血淋漓,几欲昏厥之时,老嬷嬷开口劝道:「夫人,没法儿再打了,再打人就不行了。
」主母总算是消了气,挥挥手让人给我穿上衣服将我抬走。
我被抬出院子时,嫡姐和崔砚之就站在门口。
看到我后背不断渗出的鲜血,崔砚之伸手捂住了嫡姐的眼睛。
他怕我的血吓到嫡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