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正攥着沾血的锦被,前世刚解剖完连环杀手的第七具尸体,此刻继母的毒药已泼在铜盆里腐蚀出蜂窝状的洞。 赵嬷嬷颤抖着指认我害死了投井的丫鬟,而大理寺的人正举着火把闯进柴房——那具女尸颈侧的针眼和我袖中银针粗细完全一致。 可当裴翊掰开死者紧握的掌心时,所有人都看见那缕银线正和我庶妹袖口的并蒂莲绣线一模一样。
我猛地睁开眼睛,刺骨的寒意从脊背窜上来。刚才还握着手术刀的手,现在正死死攥着一床锦被。
消毒水的气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熏香和...血腥味?
"小姐醒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扑到床前,浑浊的眼泪滴在我手背上,"老奴就说小姐福大命大..."
我下意识缩回手。这是哪儿?
我明明在解剖室做尸检,那个连环杀手的第七个受害者..."赵嬷嬷,药熬好了吗?"
珠帘外传来柔媚的女声。一个华服妇人款步而入,金步摇在烛光下晃得我眼花。
"母亲..."我脱口而出,随即愣住。
这不是我的记忆。妇人用帕子掩住嘴角:
"清澜醒了就好。来,把这碗安神汤喝了。"她身后的小丫鬟端着药碗上前,黑褐色的液体泛着诡异的光泽。
不对劲。我盯着药碗,法医的本能让我绷紧了神经。
碗沿残留的白色粉末,药液表面不正常的泡沫..."小姐快喝吧,"小丫鬟把碗往前送,"夫人特意为您..."
"等等。"我撑起身子,突如其来的眩晕让我差点栽倒。
这不是我的身体,但肌肉记忆还在。我夺过药碗假装失手,药汁泼在床边的铜盆里,嗤地冒起白烟。
屋内瞬间死寂。这是怎么了?
"妇人声音陡然尖利,"再端一碗来!"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穿越?重生?管他什么,先活下来再说。我猛地掐住自己大腿,疼痛让思维异常清晰:"
母亲,女儿突然想起父亲说过,服药前需用银针试毒。" 妇人的笑容僵在脸上。赵嬷嬷突然扑通跪下:"
老奴这就去取小姐的银针盒!" "站住!
"妇人一脚踹翻嬷嬷,"贱婢,这里轮不到你说话!"她转向我时又换上慈爱的表情,"清澜,你病糊涂了...
" 我盯着她发髻间摇晃的金簪,簪尖闪着寒光。这不是关心,是谋杀。我慢慢挪到床角:"女儿想先更衣。
" "先把药喝了!"她突然伸手来抓我腕子。我反手一挡,她指甲在我手臂上划出三道血痕。 "
夫人!"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侯爷回府了!
" 妇人脸色骤变。她狠狠瞪我一眼,甩袖离去时金簪刮断了床帐的流苏。 我瘫在湿透的被褥里发抖。赵嬷嬷爬过来抱住我:"小姐别怕,老奴拼了命也会护着您...
" 铜盆里的药汁还在冒泡,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我摸到枕下硬物,抽出来是把精致的银剪刀——等等,我怎么会知道它在这儿? 记忆碎片突然涌来:继母柳氏,庶妹如烟,还有...我被灌毒时如烟袖口绣的并蒂莲。这不是穿越,是重生! "嬷嬷,"我听见自己声音嘶哑,"父亲可知我病了?
" 老妇人浑身一颤:"侯爷三日前就去了西山军营..." 窗外传来打更声。三更天,和前世死亡的时间一模一样。我攥紧剪刀,金属棱角硌得掌心生疼。这次,我要亲手剖开那些阴谋。我攥紧剪刀的手微微发抖,铜盆里腐蚀出的孔洞像极了那个连环杀手受害者胃部的穿孔。赵嬷嬷颤抖着用帕子擦拭我手臂上的血痕:"